近了，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新房的门被推开。
赵瑾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却清明锐利。他挥了挥手，房内的女官嬷嬷们便无声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红烛噼啪作响，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赵瑾走到床前，站定。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依旧执着地举着团扇的身影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好奇，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可以放下了。”他开口，声音因饮了酒，比平日更显低沉醇厚。
墨兰指尖微紧，缓缓移开了遮面的团扇。
烛光下，她抬起眼，望向他。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赵瑾看着眼前这张精心妆点过的面容，眉如墨画，眸若点漆，唇染朱丹，平日里清冷的气质被这极致的艳色所冲淡，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再是以往的空茫或疏离，而是带着一丝初为人妇的羞怯、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以及……一种沉静的、迎接命运的勇气。
他见过她许多模样，清高的，倔强的，安静的，聪慧的，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刻般，明艳不可方物，又带着一种脆弱易折的美感，仿佛一尊精心烧制的琉璃盏，让人既想捧在手心呵护，又怕一不小心便碰碎了。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麻微痒。
“王爷……”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墨兰有些不安地轻唤了一声，声音因紧张而带着一丝微哑。
这一声呼唤，将赵瑾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他清了清嗓子，在她身边坐下，距离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清雅的兰香，混合着脂粉的甜香。
“累了吗？”他问，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
墨兰轻轻摇头：“还好。”
赵瑾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