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扣刻“北邙”图腾,钥匙已掷城外。
“我以己为质,换你一句——跟我走。”
声音不高,却撞得空旷大殿嗡嗡作响。
慕凤音低笑,一步步下阶,护甲尖划过玉栏,火星四溅:“走去哪?”
“北邙,或天下任何一处,只要你肯,铁甲即刻退回,两国止戈。”
“若我不肯?”
顾长渊抬眸,眼底血丝织成网:“那就囚我于深宫,我以命换你一年不兴兵戈,一年之内,你布局,我等你杀我。”
话落,他跪地,雪色狐裘铺成月盘,颈项仰起,露出最脆弱喉结。
慕凤音伸手,护甲尖抵他喉,一滴血珠滚在银甲上,像凝成冰。
“顾长渊,你把我当菩萨?”
“不,我把你当故乡。”
故乡二字,像钝刀割在她心口。
十年为质,她最缺也最怕的,就是“故乡”。
慕凤音忽然俯身,以唇贴他耳,声音极轻却极冷:“好,我囚你。”
“但一年之内,你若敢逃——我就率铁甲北上,屠你北邙全境,让‘故乡’二字,寸草不生。”
顾长渊低笑,带着释然:“好。”
他主动俯首,以额触地,铁链哗啦一声,像最后枷锁落锁。
慕凤音抬手,示意内侍——
“关入西偏冷殿,每日只给一盏清水,一碗冷饭,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内侍押人远去,雪阶上拖出一道长长链痕,像谁用指甲在玉阶上刻下“诀”字。
殿门阖上,慕凤音回身,忽然抬手砸碎御案上北邙进贡的玉璧——
一声脆响,裂玉溅飞,割破她指尖。
血滴在“顾长渊”三字上,像盖下一枚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