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的心都是偏的,杨氏有她父母,有她长兄,有她看着长大的侄儿侄女。她年迈的父母颤巍巍地给她跪下,让她救救杨氏满门,她哪里来的第二条路可走?
她是贪心,她是念着小姑子的万贯家财,可是谁的心不贪?
只要小姑子死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商队,商路的分成都是卓氏的,都是她的阿满的。
而苏碧曦活着,他们能得了什么?
卓氏现下是皇商,但比起苏碧曦这个馆陶大长公主义女,朝廷敕封的翁主,他们差得太多了。
苏碧曦身上的火红狐狸『毛』斗篷,她连『摸』一下都觉得心疼,苏碧曦却只是当做常服。
更何况,苏碧曦和离大归,虽然是朝廷允准的,毕竟对于卓氏女的名声有碍,碍着她的女儿日后说亲。
只要苏碧曦死了,一切便都好了。
她的心里这么些时候就像堵住了一般,没有片刻能够不痛的。现在一切都闹开了,她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一般流,喊得声嘶力竭,几乎要把这阵子所有的痛苦全都喊出来。
而就在她哭得畅快的时候,花厅与小厅隔着的沉香木镂刻雕花屏风忽地被人一脚踹开,杨氏清晨便出门的丈夫,苏碧曦的亲生兄长卓文华赤红着双眼,出现在倒地的屏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