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到纱帘轻拂的床边,纤纤玉手掀开薄透的床帘,俯身在沉睡于床上之人的额上留下浅浅一吻。
女子动作轻缓,像是生怕惊醒了床上之人,而她眼中的柔情带着不经意流出的伤感,如丝丝水雾般将床上的男子笼罩其间。
岂料床上的男子却忽然猛地伸手掐住了女子的脖颈,只见他手背青筋暴起,指尖的力道足以掐断一棵小树。
那女子被如此对待着时也不言语,只是温顺如小羊般看着几欲将她掐死的男子,眼中只有盈盈水波流动。
“阿七……”男子恍惚间看清眼前之人,这才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女子这才无力地跌倒在地,然后马上恭敬地跪在男子面前。
“是属下……僭越了,请求令主饶恕。”女子低头俯跪在地,只有在男子看不见的时候,才敢让眼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衣衫上。此时男子微微从床上起身,一言不发地看着女子,眼中幽冥般深邃的黑暗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仿佛在他的身前笼罩着连他自己也看不透的迷雾。
阿七所做的并非她的本分,甚至以她所做之事而论,以他的脾气和习惯,他可以立刻就给她套上各样的罪责将她处死,可是看着那个低头伏身,不想让他看到她在哭泣的女子的时候,蔺白却突然陷入深深的迷惘之中。
“罢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蔺白朝着阿七摆了摆手,自己穿着衣服下了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我去看看霜月……”在他将要走出时,蔺白淡漠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一如往日。
只余阿七一人跪在地上,仿佛蔺白的离去带走了她世界中的所有声息。
廿五日,寅时。
蔺白别院西侧,竹林中。
女子与来客均着一身黑衣,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次密会的消息,怕是没有人能在这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察觉出二人的所在。
在离二人不远处的竹丛中,赫燕霞与穆紫杉低身潜伏于层层密密的枝枒中,屏息凝神,二人的武功修为远不是常人可及,加之刻意掩藏于幽暗之处,二人便仿佛是与无尽黑夜融为一体。
不远处的女子身着黑色夜行衣,身段窈窕纤瘦,从她与另一个黑衣人会面时简短的几句言语中,可以听出她十分熟悉的音调,也不知是不是她跟着蔺白呆久了,是以语音之中还些许带着类似蔺白腔调的冷意。
此时此刻在竹林之中与人密会的的确是蔺白的贴身随从,那位名唤阿七的女子,赫燕霞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的惊异,只是之后依稀回想起来,虽然她的五官身段看起来像极了梅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