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最讨厌的下雨天了。
镜辞到楼下将风化硝分装好的药物一股脑倒进沙煲,加入没过药材一指深的水,文火慢煨。
随着火力和时间的催化,多种药材同时释放药效,先是变成浅褐色,而后变成深褐色,一个时辰后,原先一指深的水浓缩成一碗苦味扑鼻的药汁。
镜辞一打开盖子,便被浓厚的药味呛得皱眉,难以想象江楼楼是鼓气多大的勇气喝下去的。
当江楼楼再次面对乌如黑墨的药汤时,她说什么也不肯喝了,她叫嚷道:“就让我在地府灰飞烟灭吧,我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可是赌气归赌气,镜辞依然有办法让她乖乖喝下,说起哄骗的诀窍,无非就是探知她的心意,再以此诱惑她。
“只要你喝下,我准许你回去祭奠自己的青春。”
这话听起来很熟悉,江楼楼好像也说过。“真的吗?”
“我几时骗过人?”
看他笃定的目光,好像确实不会骗人,江楼楼明白身份越高的人说话的可信度就越高,因为他们一般都不屑于说谎。
江楼楼死死盯着那碗药汤,说什么也下不去嘴,镜辞补充道:“还想不想要种植部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了?”
闻听此言,江楼楼猛然眼光放亮:“你可以帮我拿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楼楼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一触及到镜辞那种想捏死她的眼神,江楼楼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话有多蠢。他是地府的主宰,地府的一切都是他的,何况一株花?
江楼楼握紧小拳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一碗药嘛,鼻子一捏眼睛一闭仰头一饮就完了,只要她的动作够快,苦就追不上她。
然而她忽略了风化硝的一贯作风,对于这个徒弟,他从来不肯手下留情。
一碗药下肚,江楼楼差点断气,毕竟这碗药量是她中午的两倍还多,再者她饮药期间一直捏紧鼻子没法呼吸,导致她差点大脑缺氧。苦味迅速在她嘴里肆意蔓延,江楼楼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转瞬间苦得她大脑发昏。
约莫过了三四分钟,苦味逐渐淡去,到了江楼楼可以接受的地步,她痛苦的神情才恢复自然。
情绪稳定下来的江楼楼注意到方才喝药的碗,好像比寻常的碗大了许多,而且样子很熟悉,她不禁问道:“这碗你在哪里拿的?”
“忘了,盛药时随手拿的。”
江楼楼挠了挠头皮:“是不是小厨房碗架的最下面一层?”
“好像是。”被她这么一说,镜辞隐约想起来了。
没想到江楼楼立马干呕起来,“你……”她一时间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