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传宗惊愕道:“你是说,这个月十五夜里,横渡忘川河的那条渡幽舟竟是你师姐扎的?”
他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怎么可能呢?渡幽舟不是谁都可以扎的,一般人就算能扎出一个形来,也只是徒有其表,下了忘川河就原形毕露。
据我所知,真正被幽冥之境承认的,能扎渡幽舟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摆渡人,二是一等阳间阴使,你师姐这两样,哪一样也不沾啊,可十五那天夜里的那条渡幽舟,稳稳当当,没有受到太多打击,渡幽舟上的一对殉情的夫妻,成功横渡忘川河,已经投胎转世了。”
这的确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方传宗表示会在当铺等我,一切等回去再具体商议、辨别。
我也着实累了,挂了电话之后,靠在椅背上想睡一会儿。
刚睡着,我只感觉整个身体猛地一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阴当行里一片血腥的场景。
而这一次,场景变得比之前我每一次见到的更为清晰、详细。
我竟看到我自己手握凌迟刀,一点一点地划开血淋淋的皮肉,在那片血肉之中不断地翻找着朱砂灵骨……
呕!
胃里一阵翻滚,我竟在干呕的不适中醒了过来,一只手顶着胃部,连呕了好几声。
胡玉麟被吓了一跳,关心道:“小九,是不是晕车了?”
我冲他摆摆手:“我没事,不用管我,早点回当铺。”
接下来一路上,我根本不敢睡觉了,虽然不吐了,身体却也很不舒服。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们终于回到了当铺。
方传宗早已经在等着了,来不及寒暄,他直接将委托冥帖要过去研究了起来。
大家心情都很不好,当铺里的气氛很压抑。
黎青缨不仅熬了粥,还特地熬了药膳,可惜我什么都吃不下去。
好半晌,方传宗才一拍桌子说道:“确定了,这张委托冥帖就是来自于上一任摆渡者。”
方传宗指着委托冥帖上的一些暗纹,耐心地分析给我们听。
不同领域的阴差手里的委托冥帖暗纹都是不一样的,用途也不一样。
摆渡者的委托冥帖上,有忘川河的标志。
“可上一任摆渡者是一位男性,不知姓名,大家都叫他‘渡哥’,他在忘川河上摆渡很多很多年,神出鬼没,基本不与外界有过多的交流,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连人带船消失了,至今忘川河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摆渡人了。”
我惊诧道:“也就是说,渡哥是最后一任摆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