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大亮,廊下挂着一盏盏宫灯,雪花打着旋从高空飘落,才一会儿功夫,地上和屋顶上已是白茫茫一片。
祁让仰头望向苍茫的天际,心绪比雪花还要纷乱。
他想起之前的六年,晚余会在每年初雪时去柿子树下许愿,而他每年都去偷看她的愿望。
平安二字,她写了五年,却在最后一次写了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平安。
而今又是一年初雪,如果她没有在今天生产,还会去柿子树下许愿吗?
如果去的话,她今年的愿望会是什么?
这个答案,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了。
他又想起晚余在乾清宫广场上堆的雪人,想起晚余给他缝的雪娃娃,想起雪灾的时候,他站在广场上感受严寒,看着晚余在漫天飞雪中向他走来。
雪花落了她满头,他看着她,想象她白发苍苍时的模样。
时光那么快,又那么慢。
她离他那样近,又那样远。
产房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祁让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他叫了太医院的院正来问,皇后已是第二次生产,为什么还这么困难?
院正说,皇后娘娘身子虚弱,两次怀孕间隔太短,加之头胎的月子劳心伤神没调养好,刚满月又遭遇孩子病故,如今这胎是足月生产,胎儿比较大,她的情绪又不太稳定,因为才会如此艰难。
祁让听得心惊肉跳:“照你这么说,人还能好吗?”
院正吱吱唔唔,满头虚汗,说不敢保证。
祁让立时沉下脸:“别给朕打马虎眼,朕还是那句话,孩子放在其次,皇后无论如何必须活着,否则你太医院全体脑袋搬家!”
院正两腿发软,一个字都不敢争辩,连连点头,进去通知太医和产婆,无论如何,一定要保皇后娘娘平安。
晚余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院正的话,大喊一声“不行”,双手死死抓住被单,对紫苏说道:“去,告诉皇上……我要孩子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孩子活着……”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丧子之痛,虽然最后失而复得,但那刻骨铭心的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如果孩子活不成,她同样也活不成。
紫苏一连声的安抚她,让她不要着急,又叮嘱梅霜好好守着她,自己出去把她的话告诉祁让。
恰好这时,徐清盏闻讯赶来,正向祁让询问情况。
紫苏把晚余的话讲给两人听,徐清盏听完对紫苏道:“你进去告诉娘娘,皇上什么都依她,她要怎样便怎样,小主子不会有事的。”
紫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