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代表皇权意志的御马监太监方正化。
三人身后,是游击将军常少杰率领的三千龙骧军精锐!一人双马,着全甲,背负劲弩,腰悬利刃,肃立如渊。随着低沉的口令,这支沉默的钢铁洪流迈开脚步,烟尘不起,却踏碎了京郊的安宁,直扑山西太原府。
短短两日时间,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像一张大网抛向山西。
就在这肃杀紧张的氛围中,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三晋会馆”内,却是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象。
雕梁画栋的花厅内,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鎏金香炉中,价比黄金的龙涎香氤氲出奢靡的甜腻。
范永斗、王登库、梁嘉宾、靳良玉几位晋商巨族的少东家,围坐在一张价值连城的紫檀木嵌螺钿圆桌旁。
桌上,是成套的成化斗彩鸡缸杯,薄如蝉翼,釉色温润。杯中,是今春江南雨前龙井的尖芽,水则是西山玉泉山每日清晨快马送来的活泉。
范永斗端起一杯,轻啜一口,那清亮嫩绿的茶汤,价值便足以抵得上京郊一户四口之家整年的嚼裹。
“范兄,今年贵府在口外的营生,怕是又翻了一番吧?”王登库摩挲着手中一块羊脂白玉佩,笑着问道。他穿着一身苏杭织造的云锦直裰,领口袖缘用金线绣着暗纹,在烛光下流动着微光。
范永斗矜持一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托赖祖宗福荫,蒙各位大人照拂,口外皮货、药材还算顺遂。倒是王兄,听闻你家在辽东的‘南货’(铁器、药材、布匹)路子,可是越铺越宽了?建州那位贵人,胃口不小吧?”
王登库眼中精光一闪,放下玉佩,也端起茶盏:“辽东苦寒,所求甚切。上好苏钢、精铁、药材,还有那上等松江棉布,运过去便是真金白银。价钱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今年嘛,”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这个数总是有的。”他口中的“这个数”,至少是五十万两白银的纯利。
靳良玉把玩着一枚鸽卵大小的东珠,接口道:“王兄生财有道。不过,这财路要通,关节也得顺。家父前日来信,山西那边,吴巡抚(吴仁度)、李巡按(李若星)那边,今年的‘冰敬’、‘炭敬’已加倍奉上,确保无虞。
杀虎口陈参将那里,更是老交情,一车货,三两银子的‘茶钱’,童叟无欺。”他语气轻松,仿佛谈论的只是寻常人情往来,而非动辄万两的通关贿赂。这北边的路子,是越走越宽了。
梁嘉宾一边把玩着一柄来自草原贵族的象牙柄金鞘小刀,一边笑道:“靳兄稳当。这北边的路子稳了,明年开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