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细微的“哔啵”声,那行字迹在跳跃的火光中,迅速焦黑,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季岁岁重新走到桌边,倒了一碗温热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然后她走到炕边,和衣躺在那铺着褥子的土炕上。
炕面滚烫,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驱散着寒意,也暂时麻痹了心底那翻涌的恨意。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夜,深沉。
屋外的风似乎小了些。
季岁岁睡得并不安稳。那些冰冷的记忆如同毒蛇,缠绕着她的梦境。
七婶婆滚落石阶时凄厉地尖叫,身下蔓延的刺目鲜血。父亲临终前的恨意,七叔公那张枯槁阴鸷的脸,季耀祖那双充满淫邪的眼睛。
如同走马灯般,在她混乱的梦境里反复闪现,交织成一幅幅血腥的画卷。
喉咙干得如同火烧,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如同擂鼓。
她挣扎着坐起身。黑暗中,摸索着下炕。摸到桌上的粗陶水壶。里面的水早已冷透。
她皱了皱眉,也顾不上许多,拿起粗瓷碗,倒了半碗冷水,凑到唇边。
就在这时。
“咔嗒。”
极其轻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季岁岁一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看到那根粗大的门栓,正在被什么东西,从外面一点一点地撬动着。
“咔嗒,咔嗒。”
那声音,好似恶鬼的呼唤,一声,一声,叫嚣着。
来了。
果然来了。
她悄无声息地后退,退到土炕边缘,一只手摸向枕头下方。指尖触碰到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
是白天沈桃桃塞给她的哨子。
那个王玉兰研制出来,能召唤黑风报警的哨子。
季岁岁的心狂跳到她几乎不能呼吸,她死死攥着那枚冰冷的哨子,如同攥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再等等。
她的双眼锁定着那根被缓缓撬动的门栓。
“吱呀。”
一声轻微的摩擦声。
门栓被彻底撬开了,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紧接着,一只充满淫邪和迫不及待的眼睛,突然贴在了那条狭窄的门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