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皇陵的人,也是得了万庆的指点。此刻听闻公主去寻汤阿姆,万庆立时点头笑道:“饴沙姊姊快去吧,别叫公主久等。”
饴沙辞了万庆便向车马房去,见马车果已在等她,只是,那驾车的马夫怎么换了人?
饴沙疑惑,见饴露从车中探出头来,她才上了马车。
长华这一趟出去并未宣扬,但也没有刻意避人耳目,毕竟皇陵之中也没有几个人物,一贯拘她的只刘傅母一个,如今也不会出来阻拦,那祝陵令是个只爱风花雪月的老叟,等闲见不着面,更不会多事。
但驾车的马夫被换成了皇陵陵卫,一共两人,既可保护,也不惹长华厌烦,可见满心诗词歌赋的祝陵令,也不是耳聋眼瞎。
长华自忖这两人奈何不了她,也就随祝陵令安排。
长华的马车向外行时,恰有一队骑士自皇陵外而来,两边隔了一点距离,谁也没有看清谁,便交错而过。
雪落如絮,绵绵密密,仿佛能笼进世间的一切。
在这一层厚厚又薄薄的掩盖下,天地之间仿似没了界限,高与低,黑与白,险峻与阴暗,温暖与生机,全都被罩上了虚无又真实的外衣。
一个人影站在紧闭的静斋门外,视漫天飞雪如无物,就这么挺身站在风雪中,仿若立于千仞绝壁之上执拗又顽强的一株孤松。
很快落雪在他的肩头积了指厚的一层,他身后的侍卫捱不住,上前道:“殿下,卑职去催催?”
那身影动了动,微阖的双目缓缓张开,栖在双睫的雪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落,划过消瘦却仍旧隽秀的面庞。
“不必。”
穆元景开口,嗓音淡淡,透着一股沉郁之气。
侍卫还要再说,但见自家殿下眼神飘忽,又陷入了莫名的神思,整个人一动不动,好像风雪中的木桩,他只得闭了嘴。
静斋之中无人出来,侍卫只得踮着脚翘首探看,却只见院门紧闭,半个人影也无。那进了院内通报的婆子好似消失在里面一般,竟将自家殿下晾在了这里……侍卫气不过,可虽那院门抵不过他一脚,但里头住着大公主,他再是心焦,也不敢造次。
“殿下,久无人出,大公主是否真的……”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明白。
他与殿下冒雪前来,就是从一自称公主侍人的嬷嬷那里得了大公主重病、危在旦夕的消息,殿下本是遣他来看,后来也不知怎的,殿下竟也一道来了。
殿下都来了,这静斋中人还敢如此无礼,一去便没消息,这岂不是叫殿下空等?
贵妃娘娘的葬礼还未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