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细细调养。”
他取出银针,在老爷子百会、涌泉穴轻轻捻动:“头为诸阳之会,足为诸阴之根。这两针,是要让阳气归阳位,阴气回阴位。”针落处,老爷子额头的潮红渐渐消退,冰凉的双脚也泛起暖意。
“爷爷!您认得我吗?”孙女扑到床边。老爷子虚弱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转动片刻,突然抓住岐大夫的手:“先生...冰饮...妙啊...”
岐大夫却没有笑,他铺开医案写道:“《脾胃论》云‘年老之人,脾胃虚弱,不耐暑邪’。此翁古稀之年,脾胃本就如将熄之火,暑气乘虚而入,致使阴阳逆乱。前医不辨虚实,误投温燥,反助邪势。幸得《内经》‘热者寒之’之法,以甘露散泄热,白茯苓分阴阳,冰水调服,方解此危局。”
小周凑过来:“师父,为何要用冰水?常温药汤不行吗?”岐大夫指着窗外烈日:“你看那骄阳似火,若以温水服药,犹如抱薪救火。唯有冰水,方能直折其势,就像给滚烫的铁锅泼上一瓢冷水,瞬间降温。”
三天后,老爷子由家人搀扶着再来复诊。他精神矍铄,非要拉着岐大夫说古道今:“那日恍若隔世,醒来只觉浑身通透,就像三伏天吃了个透心凉的大西瓜!”岐大夫笑着为他把脉:“暑热虽去,脾胃仍虚。这参术调中汤,人参大补元气,白术健脾燥湿,茯苓、甘草调和诸药,喝上十日,保您脾胃安康。”
“不过——”岐大夫突然板起脸,“老爷子,您这逛古玩的瘾可得收收了。《内经》说‘夏三月,此谓蕃秀,夜卧早起,无厌于日’,夏日宜养阳,但您年事已高,正午时分阳气最盛,外出极易耗气伤阴。”
老爷子连连点头:“听先生的!以后专挑清晨去!”众人哄笑间,小周突然想起什么:“师父,那天您说阴阳逆乱会半身不遂,这其中还有什么讲究?”
岐大夫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人体如天地,左为阳,右为阴。阴阳相抱,气血周流。暑热入体,阳气上越,头面如焚;阴气下脱,下肢如冰。左右阴阳不得交济,就像河道堵塞,气血无法滋养半边身体,自然活动受限。这与真中风看似相似,实则病因天差地别。”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岐仁堂的窗棂,在药柜上洒下斑驳光影。老爷子离开时,特意从怀中掏出个古朴的瓷瓶:“这是家传的冰魄玉露,遇水即寒。先生若有用处,尽管拿去!”岐大夫推辞不过,收下后转手送给了药堂,从此岐仁堂调配暑药,总少不了这神奇的“冰魄水”。
此事在锦城传为佳话,有人说岐大夫一剂冰饮胜千金,有人赞他辨阴阳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