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外面的霓虹光透过梧桐叶隙照进来,在阿杰通红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你看这盏灯,"岐大夫指着桌上的铜葫芦灯,"油足的时候,灯芯烧得透亮,光色温和;要是油快干了,灯芯就会爆火星,光也变得刺眼。你的身体,就像这盏缺了油的灯。"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线装书,翻开泛黄的书页:"《内经》讲'丈夫二八,肾气盛',二八就是十六岁,这时候肾精才充盛,就像地里的庄稼长够了时辰,才能饱满结实。你过早地耗散精气,就像禾苗刚灌浆就被掐了穗,底子没打牢。现在又连着熬夜,忧思劳神,这都是在'偷'肾里的那点元气。"
阿杰听得入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可我这明明是热啊,脸这么红,还口渴,那大夫说我血热,放血清火错在哪儿了?"
"错就错在只看到了'火',没看到为什么会有火。"岐大夫拿起桌上的脉枕,比划着解释,"你这脉洪数鼓指,乍看是热象,可洪脉来盛去衰,数而无力,这不是实火,是虚火。就像锅里的水快烧干了,火再旺也是虚旺,这时候该加水,不是把火吹得更猛。"
他站起身,走到药柜前,抽出"黄芪"和"党参"的抽屉,抓了一小把放在纸上:"那些清热药,好比是往火上浇冰水,当时好像压下去了,可冰化了之后,火反而烧得更旺,还把锅底(脾胃)给冻着了。你现在肢体倦怠、痰多,就是脾阳被伤了。脾属土,主运化水湿,脾阳一虚,水湿就像没疏通的河道,堵在体内化成痰,所以你才觉得嗓子黏、没力气。"
阿杰恍然大悟:"难怪我喝了药反而更累,吃饭也没胃口,原来不是火太大,是我身体里的'水'不够了,还把'锅'弄坏了!"
"对,这就叫'水浅不养龙,虚火上奔'。"岐大夫点点头,"龙雷之火,非实火也,乃阴虚则阳无所附,浮越于外。你看那些放血的地方,是不是颜色淡而不红?真正的血热,血应该是深红甚至紫黑的,你这是虚火浮越,血随气涌,看似火旺,实则根基动摇。"
三、六味培本与十全固堤:一场水火相济的调理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夜风吹进诊室,带着一丝凉意。岐大夫铺开宣纸,提笔蘸墨,边写边说:"治病如治水,既要补水,又要固堤。你这病,根源在肾水不足,标在虚火上浮,兼之脾土虚弱。得先把肾里的'水'补上,再把脾胃的'堤坝'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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