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起眼,望向吴道时,“大哥……你什么意思?”
吴道时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极其难看的、带着无尽嘲讽和悲凉的笑容,目光却死死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还不明白吗?令仪。父亲留他们在府里过年,宋夫人那句‘璧人’……你真当是玩笑?”他声音压得更低,“宋华卓就是父亲为你……定下的那位了。”
“轰隆——!”
窗外,不知谁家点燃了一枚巨大的烟花,骤然炸响!绚烂的流光瞬间撕裂了窗外的夜空,五光十色的光芒透过窗棂,在书房的墙壁和地面上投下瞬息万变的斑驳光影。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强光,让吴灼浑身剧烈地一颤!她嘴唇微微张着,琥珀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和无措。
父亲……父亲要把她……像一件物品一样……许配出去?
光影交错间,吴灼眼中的水汽迅速凝聚,让人心疼。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和无助。这神情,非但没有让他感到快意,反而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他宁愿看到她愤怒,看到她反抗,也不愿看到她……如此脆弱无助!
这眼泪,是为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流?还是……为了那个才见了一面的宋华卓?!
他猛地抽回手!动作粗暴!“怕了?”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戾气,在烟花炸响的间隙里显得格外刺耳,“现在才怕?晚了!生在吴家,你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你的美貌,你的才情,你这个人……都是待价而沽的政治筹码!”
她身体晃了一下,泪水汹涌而出,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用那双含泪的、倔强又破碎的眸子,狠狠瞪着吴道时,像是被丢弃的狸奴。
窗外的烟花愈发密集起来,如同天女散花,将整个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在那几乎要将黑夜燃烧殆尽的流光盛宴中,吴灼猛地低下头,用袖子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她重新拿起药箱里的棉签和药瓶,动作近乎粗暴地,一把抓过吴道时刚刚抽回的手腕!
带着决绝的力度,紧紧攥住他,开始为他清理伤口。动作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带着一种发泄般的、近乎粗鲁的用力!棉签沾着冰凉的药水,狠狠按在他血肉翻卷的伤口上!
“嘶——”剧烈的疼痛让吴道时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锁。
吴灼却仿佛没听见,眼神空洞地望着他掌心狰狞的伤口,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药水混着血水,还有她的几滴眼泪。
“我知道……”她终于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