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的枕木碎片和扭曲钢铁的影像,如同鬼魅般无声地笼罩了在场的两人。“??大帅也曾在东北纵横多年,当知张雨亭——何等权势煊赫、兵马雄壮……然阻我大日本帝国之通路者,??”土肥原的嘴角扭曲成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机,“??下场不过一堆焦炭残骸,妻离子散、基业崩塌!这便是逆天而行的代价!??”
“啪!”
一声脆响!吴镇岳手中的一对油亮核桃被他猛地拍在紫檀案上!核桃应声碎裂,碎屑飞溅!
“生灵涂炭?”吴镇岳霍然起身,玄色绸袍无风自动,一股久经沙场的凛冽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他抓起案头那柄青铜古剑形制的镇纸,剑脊上阴刻的“玉碎”二字在炉火映照下泛着决绝的寒光,重重拍在日文函件和那枚金徽章上!
“千古骂名?吴某头颅在此,尔等尽可取去!但要我吴子玉背祖宗、卖山河、做倭寇之傀儡——”他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字字句句如同炸雷,“除非黄河倒流,泰山崩摧!滚!”
最后一个“滚”字,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他抓起案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浓茶,连杯带水狠狠砸向松本!瓷杯碎裂,茶水四溅,茶叶和碎瓷片溅了土肥原一身!
土肥原脸色铁青,狼狈不堪,眼中杀机毕露,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狠狠拂袖,转身摔门而去!门帘被他摔得噼啪作响,留下书房内一片狼藉和凝滞的死寂。
吴镇岳胸膛剧烈起伏,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下来,仿佛刚才的爆发耗尽了所有力气。他看着案上碎裂的核桃、狼藉的茶水、以及那枚被镇纸压着的冰冷金徽章,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疲惫与悲凉。窗外,铅云更沉,风雪欲来。
厚重的丝绒窗帘垂下,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厅内炭火烧得正旺,紫檀八仙桌旁,吴镇岳与宋元哲对坐。
桌上并无酒菜,只有两盏清茶,雾气袅袅。气氛看似平和,却暗流汹涌。
“元哲兄,”吴镇岳端起茶盏,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声音低沉,“长城一线,将士们……辛苦了。”他目光落在宋哲元略显疲惫却依旧锐利的脸上。
宋元哲端起茶,并未饮,只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镇岳兄,辛苦二字,不足以道其万一。大刀卷刃,血肉成泥,只为寸土不让。”他放下茶盏,目光如炬,直视吴镇岳,“然则,倭寇野心,岂止于长城?华北危局,非一军之力可挽。宋吴两家,唇齿相依,今日请兄前来,便是要议一议,这盘死棋,如何能走活?”
吴镇岳沉默片刻,手中核桃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唇亡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