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樱并不感到意外,宫定洲向来雷厉风行,喂到嘴边的案子当然更要迅速出击,她对储清过年期间跟利友林的交锋更加好奇。储清一向是斯文沉稳的对外形象,他对上利友林,即使内心不屑厌恶,表露在外的也一定是彬彬有礼谦卑恭顺。
西樱把手机架在镜柜边上,边刷牙边好奇问道:“你去见利友林,难道说了什么冒犯他的话吗?”
储清沉默。他在西樱面前向来不吝于坦言自己的欲望和心意,良好的伴侣关系是靠彼此展示并包容真实的自我来维系的。他可以在性爱上展示自己的需求和偏好,也可以在生活里大方表达关心和醋意,但坦率告诉西樱他对利友林的大放厥词,超出他厚脸皮的范围了。想到他说的那些类似雄性动物拍胸怒吼彰显武力的狠话,如果照原样说给西樱,他会羞耻得原地爆炸。
储清言简意赅地总结:“让他多关心自己家的破事,少来找你的麻烦。可能语气不太好。”
西樱不疑有他,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道:“你以前为什么会跟利行云关系不错啊?”
储清噎住,今天西樱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西樱听他吞吞吐吐,又联想到了利行云的风流成性,心中了然,嘻嘻坏笑道:“看来是当年一起浪荡花丛的交情。”
储清觉得那拉长了声调的轻柔嗓音跟猫爪子似的,挠得他心尖颤巍巍地刺痒。
不等储清为自己辩解两句,西樱就收了笑意,语带落寞:“我一直误解,以为你们和利行云是很好的朋友,心里一直存了偏见。”
“你们?”
“你和敏之姐,还有方茂之和穆铭他们。”
储清蓦地想起他刚工作没多久,几家人春节聚餐。储涛和利洛远都读大二,两人的日常生活都用来恋爱玩乐,挂科了好几门,难得在聚会中面带愁容,嚷嚷着等会儿让西樱给他们补课。利洛远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个满脸稚嫩的女孩背着书包提着电脑到了聚餐的会所,在隔壁的小会议室给他们补课。储清从窗边看去,女孩始终挂着耐心而谦卑的笑,却在呆望着窗外枯树时一脸失魂落魄的死气沉沉。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西樱,本该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却又处事自如满腹心事,非常矛盾。
“樱樱,你恨利洛远吗?”
西樱一怔,她隐约记得利洛远也这么问过。
“谈不上吧,其实我不恨利家任何人,只是厌恶他们。要说恨,可能对利友林的难缠是有些恨意。”
储清又问:“利行云呢?毕竟是他害得你流落到孤儿院的。”
西樱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