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回府,便见前厅聚满了人,一个个眼巴巴望着他,好似他是大罗神仙。
新任的齐管家恭恭敬敬将人迎入厅,正厅东面暖阁内,老太太坐在上首,长房在左下,二房右下,三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挨着程亦安坐着。
昨日等陆栩生久久不回,三老爷带着大少爷陆云生出去走门路去了,这会儿听说陆栩生回来,急匆匆回府,一家人各自落座纷纷看着陆栩生。
“栩生,怎么样了?你大伯可还好?”
最发话的是三老爷陆明,这位三老爷倒是个实心人,对两位兄长都十分恭敬,府上只要用得着他的时候,他向来尽力。
老太太下首给陆栩生留了位置,但陆栩生没坐,吩咐他父亲留下的一位杭管家,端了一把圈椅坐在最南面,茶水递到他跟前,陆栩生慢腾腾掀开茶盖,吹了吹茶气,大约是嫌茶水过于滚烫,又搁了下来,这才回道,
“不怎么样。”
大太太心咯噔一下凉了,捏着帕子掖着眼角,哭道,“案子很严重吗?”
陆栩生却是看着程亦安回道,“我昨日一直在军营,半夜回来听说此事,便去宫里打听,方才从岳丈大人处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语气略有几分严肃,“塌方本不严重,偏巧淹了两艘漕船,差点闹出人命,得亏是那些官员水手发现及时,跳了水,否则大伯这会儿就不在都察院,而是在刑部了。”
“而这两艘船呢,押送的恰恰是织造局的进贡,宫里娘娘们除夕的新衣都在里头呢,这会儿织造局又上哪赶一批最好的来?织造局的官员在正阳门前骂街,连上三道书,逼着圣上严查偷工减料,半拉子工程,工部上下如今是人人自危。”
大夫人听得晕乎乎的,只在乎一句,“那...有的救吗?”
孰知那陆栩生闻言就这么掀开一眼,旋即眼皮耷下,继续喝他的茶。
大夫人一时摸不着他的态度,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大少爷陆云生便赔了个笑脸,
“二弟,你在宫里路子通,面儿也大,可想出转圜的法子来?”
陆栩生冷不丁抬眼,漠然看着他们母子,
“我为什么要想法子?”
这话一落,屋子里忽如下了一片冰雹似的,气氛僵住了。
大夫人和老太太对了一眼,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与她们料想的不一样。
“栩生啊...”大夫人嘴角都在抖了,挤出一丝讪笑道,“他...是你大伯呀,都是一家子骨肉,你不能看着他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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