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之中。
她拍了拍前排座椅:“师傅,更改路线!去将军山墓园!”
“……”司机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惊恐和警惕,像在思考这趟行程会不会出事。
抵达将军山时,天色已然暗下来,空旷的墓园被笼罩在一片铅灰色中,朦胧神秘得像盖了层薄纱。天地间只有雨声在耳边无休止地回响。
林炽撑着伞踏进潮湿的园地,一路穿过树丛和墓碑,视线落在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上——
童汐焰。
他立在生母的墓前,像雕塑般一动不动。身上的制服被雨水浸湿,肩背却依旧笔挺。
从后面望去,身影修长如松。
林炽徐徐走上前,望见雨水沿着他的发丝滑落,一缕淌过高挺的鼻梁,另一缕擦过线条利落的下颌。
她举起伞为他挡雨。
他这才侧头看向她,灰棕色的瞳孔深处透着浓浓的颓然与落寞。
“大家都很担心你,哥。”林炽轻声开口。
“……抱歉。”他嗓音干哑,应该是很久没喝水的缘故,“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他低头,看着墓碑上母亲的名字。
“今天我接到莫斯科那边的电话。”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快到母亲的忌日了,他们希望将骨灰迁回祖宅科兹洛夫庄园。”
简素年的俄罗斯名字,叫TatianaKozlova。
T.K。
“你同意了?”
“嗯。其实我早该同意的。”童汐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庄园里有一片清澈的小湖,湖心有座长满鲜花的小岛,承载着她所有的童年回忆。她曾在那片花丛中自由地奔跑,累了就坐在湖边,把脚浸进清凉的水里玩乐……那里才是她应长眠的地方。”
林炽感到喉咙有点发紧。
沉默片刻,她忍不住问:“你……舍得吗?”
“我妈万里迢迢嫁来滨城,得到的却只有孤独和眼泪。除了我,没人在乎她。她应该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我不能因一己之私把她留在我身边。”他微微攥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墓园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莫斯科明天会派人来接收骨灰。”
原来如此。
即便内心万分不舍,童汐焰也衷心期望生母的灵魂能得以安息。
于是他一声不吭地来到将军山,在简素年墓前守候了一下午,作为最后的诀别。从此只能在梦里相见。
林炽鼻头一酸,也跟着难过起来。
雨伞微微倾斜。她鬼使神差地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贴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