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尊面容悲悯的玉佛,长明灯幽幽地燃着,将佛像周身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晕。殿中只设了一个蒲团。
“陆先生,请。”老僧声音平和无波。
陆淮晏没有半分迟疑,他轻轻将怀里的宋悦放在旁处的软榻上,整了整衣襟,上前一步,竟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冰冷的砖地上。
他没有看蒲团,只双手合十,姿态虔诚得近乎卑微,对着那尊玉佛,深深叩首。
咚。
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格外清晰。
宋悦有些茫然地看着丈夫,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郑重其事。陆漪涟却是带着笑地弯了弯眼,他站在阴影里,看着父亲那挺拔的背影在佛前卑微地弯折、叩首。
一下,又一下。
每一次叩首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仿佛要将毕生的悔恨、恐惧和祈求都倾注其中。
这不是祈福,更像是一种赎罪,一种向冥冥之中索命之债的乞怜。
少年嘴角扯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无声地嘲弄着这迟来的虔诚。
有用吗?
苏老爷子的话,难道父亲忘了吗?
九拜之后,陆淮晏额前已是一片显眼的红痕。
他站起身,接过老僧递来的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质地昂贵稀缺的玉雕刻成的玉牌,温润无瑕,在长明灯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玉牌中央,只刻着一个古朴的“安”字。
陆淮晏走到宋悦面前,他拿起玉牌,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为她戴上。冰凉的玉牌贴上温热的肌肤,宋悦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宝贝,”陆淮晏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他手指眷恋地抚过那玉牌,也抚过她的锁骨,“这是请大师开过光的,能护你平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来,好不好?”
男人说罢目光便紧紧锁住了她,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近乎偏执的占有和祈求。
宋悦低头看着胸前温润的玉牌,指尖轻轻碰了碰。
玉质极好,触手生温。
她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觉得是件漂亮的饰物,抬眼看向陆淮晏,看到他额上的红痕和眼底深藏的紧张,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好。”
她答应了,因为这是老公给的,因为老公看起来很需要她答应。
陆淮晏紧绷的神经似乎瞬间松懈下来,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陆漪涟的目光落在母亲胸前那块玉牌上。那温润的光泽,在他眼中却像冰冷的枷锁。
他垂下眼睑,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