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雀死了……”我一路上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左手不停抚摸着敷着草药的右手腕,眯起眼,语气里满是不甘,“还是冻死的。”
右手腕的伤是昨日那箭所致,震得手筋挫伤。今早醒来时,疼得实在难忍,手腕上的筋脉稍稍一碰,整只手就僵得动不了。心中骂了齐长君几万遍,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去林子里采了些草药,用石子捣碎草草敷上,打算等进了城,再找个治跌打损伤的郎中好好看看。
如今一只手用不上力,还要赶路,倒正好遂了北停的意,他直接上前把我抱起来,让我和他同乘一骑。我靠在他身前,暗自琢磨,他这般听我的话,该不会是真的钦慕我?
我泄了气似的往后一仰,后脑勺轻轻撞在他身上,无奈的说:“我娘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被齐昭给养死了,也好,娘俩黄泉路上有个伴。”
身后传来北停勃发的心跳声,跳得格外快。这动静莫名让我想起李绪,他素来爱骑马,平日里总在外面东跑西跑,回了府也只知道埋头苦干,从来没闲心陪人出去游玩。
其实要是能和他一同骑马散心,应当是件不错的事,可眼下这份方便,倒先便宜了北停。以李绪那善妒的性子,要是知道我此刻和别的男子同乘一骑,指不定要气到晕过去。
“虽说你做事总爱逾矩,但也算运气好,碰到我这种软柿子主子,换了旁人,早容不下你了。”我望着前方的路,声音轻了些,心空空的念叨,“只是我没有大权,亲弟弟也没了,连回故乡的心也变得失望透顶。等把眼下的事办成,我还是得回李绪身边去。”
我顿了顿,怕李绪会找他麻烦,便补了句:“等回了雍州,你躲着点李绪。你年纪还小,多出去走走看看也好,无需再围着我转。”
北停握着缰绳的手顿了一下,侧过头,用没握缰的左手比划,“要回去?”
“不然呢?”我反问,“天下无边无际,除了李绪那里,还有哪里能容得下我?”可心里也藏着另一个念头,要是将来我和他真的离心,那我就要赶紧收拾东西,跑得越远越好。
他沉默了好一会,过了片刻,他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小臂轻轻向前摆动。
“跟我走,我把命都给你。”
心口只是飞快地跳了几下,随即又平静下来。想来自己也是二十岁年华,李绪不会说好话,自己当然也会这叁言两语和几个举动骗过去。
单是几句话并不会使我容光焕发,左手抓起马鞭挥下,马儿扬蹄奔起,踏过路边的万丛野花。在清脆的马蹄声里,我说:“你若真的心诚,我自会与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