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地上,捧着脑袋冷静了一会,意识到什么,她从包里翻出一支新口红。
学院现在开始放冬假,但是留学生活动室还是继续对外开放。
没什么地方比学院更为方便了。
她拧开口红,深吸一口气,在隔间门板上用力地、清晰地写下了:
「écoledesBeaux-Arts」
写完后,她将字迹拿纸巾擦去,隔间门板上只留下了口红的痕迹,但是仔细看依稀能看出写的单词。
然后将手中的纸条撕碎,丢进马桶,摁下冲水键。
做完这一切,她推开门走出了隔间,站在镜子中脸色苍白却眼神异常明亮的自己,给自己口红重新补上了颜色。
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然后推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画廊对面的街道,宋烨钦站在梧桐树下,虽然是侧着身拿着手机装作在拨打电话,但是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画廊出口。
当看到唐妤笙的身影在保镖的“护送”下出现,坐进等候的轿车离去时。
他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放松。
他立刻对手机对面的人,发出一条简短的指令:「行动。」
几分钟后,艾克带着一个女人走进了画廊。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下属的信息:「老板,找到了,女洗手间第叁个隔间,门板有用口红写下的字:écoledesBeaux-Arts。」
巴黎高等美术学院。
宋烨钦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
成功了,她收到了信息,并且给出了见面的地点。
他的笙笙一向聪明。
照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感到兴奋,因为很快就可以见面。
然而,一股更加汹涌、更加黑暗的情绪却如同嗜血的野兽,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口红…在厕所隔间…留言…
这几个词在他的脑海里疯狂碰撞,碰撞出令人窒息的画面。
她到底过着怎样一种生活?
传递一个简单的见面信息,都要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利用上厕所的间隙,用口红在那种地方偷偷摸摸地留下暗号,从艾克传回的照片上看,她还十分担心被有心人留意擦去了口红。
二十四小时被人监视——没有一丝一毫的私人空间和自由。
连最基本的尊严都被践踏在地。
顾淮宴!你他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把她当成了什么?
一件可以随意囚禁、没有任何自主权的玩物吗?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