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兄妹之间转了一圈,怕他们之间闹了什么新的不愉快。
“只是下楼时不小心摔倒了。”林棉说。
舅母听着这话,目光却没移开她的脸。她并不完全相信这个说法,但她也知道,林聿不可能真的动手伤她。
“王子瑜,帮妈妈去拿碘伏。”
王子瑜的眼睛还黏在电视机上的卡通人物上,听见这话只是敷衍地“哦”了一声,身子一动不动。
“我去拿吧。”林聿说。
“不用了,”林棉立即开口,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只是一点点。”
舅母端着热气腾腾的姜茶走出来,把杯子放在桌上,带着点心疼地念叨:“哪是一点点,这么白净的脸,爱惜都来不及。”
她招呼林棉和林聿:“快过来,趁热喝。”
接着语气一转,朝客厅喊:“王子瑜,电视给我关掉!叫你拿个碘伏,磨磨蹭蹭的,耳朵是摆设吗?”
“好烦啊!”王子瑜尖叫,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正好卡在卡通片最精彩的地方,她气鼓鼓地走去拿碘伏。
回来时,她看到林聿正坐在餐桌旁,眼睛一亮,语气立刻变了:“哥哥,你好久没来我家了!”
她放下碘伏,用手臂环绕住林聿的脖子:“哥哥,你的伤口好了吗?那天我还以为你要死掉了。”
林棉舀姜茶的手一顿。
舅母立刻打断:“子瑜,别胡说八道。”
林聿自然接过话头:“已经没事了。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说得轻巧,还刻意绕过了死这个字。
这当然是假话,他的胸口那里留下了一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还没有完全长好。医生叮嘱他短期内不能搬重物,肺那块也要小心。
“那就好。”王子瑜放下心来,那次真是太吓人了,她看见哥哥和姐姐身上都有血,幸好爸爸已经在门口了。
“哥哥,你今天住我们家吗?和姐姐一样,你们能都住我们家吗,好不好?”
林聿没有立刻回答,舅母倒先开口:“是啊,你也住过来。我社区的工作时间能调,照顾你们也方便。”
她话音刚落,林聿看向林棉。而林棉只是低着头,盯着碗里的姜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说:“不了。等保送录取下来,我基本不用去学校了,我想先找份工作。住这里就太打扰了。”
舅母敏锐地捕捉到了保送录取这个词,下意识地看向林棉,确认她是否已经知情。看不太出来。
想到这些,她轻轻叹一口气,语气尽量放缓:“怎么这么急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