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张主任!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啊!疼!我真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次吧主任!”
那声音透过门缝隐隐传出去,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
操场上,阎解放和刘光天梗着脖子站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写满了不服和憋屈。
他们是男生,虽然觉得丢脸,站操场也难受,但更多的是一种“老子没错”的愤怒。
而何雨水,则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她深深地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
她感觉操场上经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看她,目光像麦芒一样刺人。
公开罚站……对于她这样一个内向敏感、平时恨不得缩小存在感的女孩子来说,简直是公开处刑,羞耻和委屈淹没了她。
而且她真的想不通,凭什么?
凭什么欺负人的没事,帮忙的和被欺负的反倒要受罚?
这世上还有道理可讲吗?
她越想越难过,抽泣得肩膀直抖,几乎喘不上气。
阎解放看她哭得实在太伤心,憋了半天,笨拙地安慰道:
“雨水姐,别……别哭了!真的!别怕!等放学了,看我不找机会套麻袋揍死张卫红那孙子给你出气!”
刘光天也赶紧附和,带着少年人的狠劲:
“对!雨水,别哭了!这事儿没完!今天放学我就堵他巷子里!”
“豁出去再挨顿处分,我也得揍他一顿狠的!”
然而,他们的安慰,带着男孩们直接解决问题的思维,却完全没理解雨水内心最深的痛楚和尴尬。
何雨水的委屈不仅仅是挨打挨骂,更是那种被当众羞辱的难堪,是规则被践踏、求助无门的绝望,是她仅仅因为沉默内向就活该被欺负的无助。
……
何卫国这边,已经送完了纺织厂的货。
他特意绕去供销社,给雨水买了一个新出的铁皮文具盒和一支英雄钢笔。
他跟周振邦开着车,很快就来到了红星中学。
刚到学校门口,何卫国就摁了声喇叭,探出头对门卫室开口道:
“同志!劳驾开下门!我们是食品厂过来送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