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最终停在了一座临水而建的茶室前。
茶室的门敞开着,一个身穿剪裁合身的、深灰色新中式立领对襟衫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茶台前,专注地烹着一壶茶。
那是沉闵行。
听到脚步声,沉闵行缓缓地转过身。他看到沉柯,又看了看被沉柯牵着手的、穿着一身宝蓝色旗袍的陈然,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甚至还笑了笑。
那笑容依旧是温和的,像一位看到晚辈归家的寻常长辈。
“父亲,我许久未曾看您了。”
沉柯也笑了,他微微躬身,姿态是前所未有的恭顺,“今日带了位朋友,一同过来与您聊聊天。”
“沉董事长。”
陈然挣脱开沉柯的手,也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她知道,从她开口的这一刻起,这场戏,就正式开演了。
“难得你有这份心。”
沉闵行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坐吧。”他的目光在陈然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里没有审视,也没有探究,只是一种平淡的温和。
沉柯拉着陈然,在沉闵行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他坐得很端正,双手放在膝上,“之前许多事,是我做得不好,冲动了。”
沉柯看着沉闵行,语气是那么的诚恳,“惹您生了许多气。以后,我会好好听您的话,再也不会让您操心了。”
沉闵行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沸水冲洗着茶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
水汽氤氲升腾,模糊了沉闵行脸上的表情。茶室里,只剩下水流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鸟鸣。
这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具压迫感。
“知错能改,很好。”
过了许久,沉闵行才终于开口,声音被水汽蒸得有些柔和,“人总是在犯错中成长的。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还能真的跟你计较什么呢?”
沉闵行将第一泡冲洗过的茶水倒掉,然后重新注水,将泡好的茶,分别斟入两个小巧的白瓷杯中,推到了他们面前。
“既然来了,”沉闵行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就留下用顿便饭吧。”
沉柯端起茶杯,双手捧着,递到唇边,也学着沉闵行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
“谢谢父亲。”
沉柯的脸上,是全然的、顺从的感激。
陈然看着眼前这对父子。一个温和从容,一个恭顺孝子。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和谐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工笔画。
可陈然知道,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