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箱的东西,流水般抬进沈沅珠的院子。
沈沅珠坐在椅上,一动未动。
罗氏和苓儿拿着带了图样的红册,一样样清点过去。
那些个夫人小姐站在一旁观看,偶尔笑着赞叹精、美、奢。
周荷坐在沈沅珠身旁,见状轻叹一声:“你阿娘的性子啊……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
不知想到什么,她面上带了一丝惆怅。
沈沅珠倒是能猜到几分,姜大人对发妻虽也算尊敬,但姜家还有一房极得宠的妾室。
那妾室是姜大人外放时抬进门的,与姜大人在苦寒地待了许久。
周荷在苏州府照顾姜家高堂时,姜大人则与那妾室,过起了蜜里调油日子……
沈沅珠垂下眼,又想到了她的爹娘。
过了许久,院子摆满了嫁妆。
夫人小姐们看得累了,一个个失了兴趣重回自己座位,叶韵衣才姗姗来迟。
见叶韵衣来,沈沅珠殷勤起身:“嫂嫂来了?”
叶韵衣换了一身衣裳,面上的胭脂水粉也重新擦过,此时见了沈沅珠,咬牙撑出个笑容。
沈沅珠道:“这嫁妆是不是还未送完?我看册上还有好多东西都……”
“沅珠,家中来客,嫂嫂方才忘了给你添妆,这会儿刚想起。”
叶韵衣抬手,递给沈沅珠一个木匣。
沈沅珠笑盈盈接过,又甜滋滋地喊了声谢谢嫂嫂。
罗氏与周荷对视一眼,也淡淡笑开。
这是有些东西填不上,讨饶来了。
“你出嫁,好东西不少,嫂嫂想着再如何也越不过你娘亲去,不如直接给你拿些贴身银子更好。”
催着沈沅珠在众夫人面前将木匣打开,沈沅珠低头一看,厚墩墩一沓银票。
叶韵衣满眼慈爱:“嫂嫂跟你阿兄,给你添了一万两。”
这话一出,周围嗡一声。
就算是官家小姐出嫁,也未必有这样多的陪嫁。
有的夫人忍不住,惊呼道:“沈夫人,您对沅珠实在是太亲厚了。”
叶韵衣拿起帕子按在眼角,一滴泪倏地滑落:“我跟砚淮,一向拿沅珠当亲妹妹对待,就是星桥,都比不过沅珠去。”
沈星桥是叶韵衣和沈砚淮的儿子,如今不过六岁,平日都在学院,甚少回家。
那些个夫人见满院子金银珠宝,再看那一万两真金白银,都感叹叶韵衣夫妻之仁义,堪比天下表率。
沈沅珠捧着匣子,笑得眉眼不见。
“是啊,阿兄和嫂嫂待沅珠最好了,沅珠日后一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