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序川死死瞪着自己,犹如斗兽一般的模样,谢歧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久了,他等这一日太久了。
自有记忆以来,终于轮到他抢走谢序川的心爱之物,此等感受,说一句通体舒畅也不为过。
“你为什么会娶沅珠?你难道不知她与我自幼定婚?”
谢歧唇边扬起一抹笑:“定婚又如何?你不还是与江家女有了首尾?
“在你同意与沈家退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这个结果,如今又装什么情深?”
谢歧的话犹如钢针般刺穿谢序川的心,他疼得浑身一凛,却没能发出声音。
或许是他与沈沅珠相识太久、二人也足够亲近,所以谢序川从来没想过失去沈沅珠。
同意退婚,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失去沅珠的后果,而崔郁林已死,只留下一个遗孀和遗腹子。
他自以为冷静,将三条人命与沅珠权衡,终觉自己行的是兄弟之义,圣人之仁。
可看见沅珠站在谢歧身边,他还是悔了。
谢序川声音喑哑:“谢歧,我知你这些年一直想要与我争,但沅珠不是可以弥补你内心不平的物件。
“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该成为你憎恶谢家,报复我的筹码。
“我要带沅珠离开谢家,你想要的,你想争的,谢家的一切都给你……”
“谢序川,你真是无耻。”
未想谢序川能说出这些,谢歧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谢歧道:“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钝?你不会当真以为,世间万物皆存于你,可任由你随心所欲,全无障碍?
“你想与人婚前有染,就不顾婚约在身。想退婚就退婚,如今悔了,又生出与弟媳私奔的心。
“谢序川……”
三两步走到他身前,谢歧弯腰凑到他耳边:“别做梦了。”
他直起身,抬手在谢序川的肩头上轻轻一扫:“你放心,我会好好待沅珠,不会因她曾与我胞兄订过亲而嫌恶于她。
“我二人会鸾凤和鸣,青山共赴,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
“哦,对了……”
谢歧眼中恶劣渐生,笑得残忍而恣意:“原来沈沅珠是那样粘人而娇怯的性子,她胆子小,容易受惊,总是缠着我夫君、夫君喊个不停……”
见谢序川目眦欲裂,谢歧又道:“她往日与你一起时,也是这般吗?
“哦,或许你也不知,毕竟她胆小,便是有婚约,也不敢与你走得太近。她不比大嫂胆大张扬,敢婚前就勾得你朝秦暮楚,痛快地与她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