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竖起拇指,连摆了三下:“您卑鄙、您无耻、您下流。”
“谢你夸奖。”
将账册随手摞在其余账目上,谢歧道:“其实我今日过来,还真有些事情。”
“什么事?”
将褪色红绸的事讲了一遍,谢歧道:“来铺中看看有没有头绪。”
云峥道:“不如这样,由我出面,代表集霞庄买下这批货,不过是出些银子,也不交到谢家公中,左右都在您自己兜里。”
谢歧摇头:“集霞庄无缘无故买许多褪色红绸,难免被有心人记在心里,我不想让谢家知道我与集霞庄的关系。”
“知晓,您一直想着将谢氏织纺收入囊中,我都记着的。”
谢歧一直想吞下谢家全盘,他享受着那日以集霞庄之主的身份出现,看谢家满门震惊模样。
这是谢歧的心结,云峥知晓。
“不仅如此。”
谢歧眼中浮上一层阴翳:“我要用这批红绸,在苏州府打出名堂,我要让谢三娘日日悔恨,为何轻易给了我出头的机会。”
云峥啊一声:“要用一批褪色布闯出名堂,实在困难了些。”
“不然……”
云峥道:“不然您去问问元公公?他在织染署许久,说不得有法子。
“他今儿在醉春楼听曲儿,您直接寻他去得了。”
“也成。”
谢歧让云峥给他准备了两坛好酒,拎着到醉春楼去了。
醉春楼中,元煦正仰坐在美人榻上,四周燕瘦环肥、美人环绕,伴着清歌妙舞,惬意十足。
谢歧推门而入时,元煦身边的美人正为他斟酒。
金黄酒液自高而下,顺着元煦脖颈一点点渗入衣领,那歌姬娇笑不停,伸手为他擦去。
屋中舞姬舞姿妖娆,好不热闹。
谢歧不懂歌舞,只觉一群莺莺燕燕调笑不断,吵得他头晕脑胀。
但他并非扫兴之人,也不曾打扰元煦,径自进屋寻了个位置坐下。
醉春楼里的歌姬舞姬,已算是整个苏州府最为动人的了,谢歧见元煦满眼欣赏,便也跟着看了几眼。
只几眼,让他发现些问题。
那些舞姬身上穿着的舞服,大多是正红正绿,但因上好的红布价格不菲,因此细细看去终有瑕疵。
谢歧上下打量,发觉舞姬的舞衣并不算新,大抵是她们身份低微,不可能日日换了新衣,因此许多地方也如他手中那批红绸一般,有些许褪色。
但这些舞姬会选择在领口、袖口、腰肢、脚踝等,易褪色处佩戴首饰,如此既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