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沅珠午休刚醒时,就接到了谢三娘要谢家所有人晚间去裕金堂用饭的消息。
“这鸿门宴,算是躲不过了。”
见她小声嘟囔,谢歧只觉可爱至极。
只是好心情刚升起,想到晚上还要见谢序川,那勾起的唇角又落了下去。
罗氏进屋的时候,就见自家小姐睡眼惺忪,正呆愣着坐在床上,而谢歧则端了铜盆放在床尾,此时正拿了块软巾给沈沅珠一点一点擦着手指。
食指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有一圈浅浅的痕迹,谢歧如擦什么稀世珍宝一般避开伤口,一点点擦拭干净。
罗氏见状,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有点痒。”
沈沅珠想抽回手,谢歧却神色虔诚地伸出两指,在她手上轻轻挠了挠。
“还痒吗?”
他抬起头,俊秀面庞上满是认真:“这伤口开始是疼的,后面便要痒上两日,但无妨,这说明就要好了。”
沈沅珠抬眸,就见谢歧两只耳朵,红得跟要滴血似的。
她歪着头,看看谢歧,又看看他的耳尖。
想了想,直接抬手摸了上去。
谢歧本生了双凤目,带着些英气与男儿独有的冷毅锐利,可此时那双眸子,却像夜晚的猫儿一样,唰一声瞪得滚圆。
她还想再伸手捏捏,谢歧却是迅速歪了头,躲过她的手。
“我……水……水凉了,换水去。”
看着跑得飞快的人,沈沅珠也清醒了几分。
“不喜人碰耳朵吗……”
随口嘟囔一句,沈沅珠便去挑选晚间赴宴所需衣衫去了。
她哪里知晓谢歧一路跑到院中,端着铜盆的手抖了许久,才堪堪抓住。
待脸上热气消退,他又有些懊恼。
“主子,您端着铜盆在这儿做什么呢?”
卫虎远远就见他家主子奇奇怪怪的,不仅一张脸烧得通红,手也抖得厉害。
“这水可是要倒了?我来就成。”
倒了水后,卫虎就见谢歧紧紧抿唇,脸上冷得混似集霞庄黄铺了一般。
可若细看,他家主子又眼含春水,面颊带绯,心情不错似的。
“真是稀奇。”
谢歧抬起手臂遮挡面容,好一会儿才低声吩咐几句。
“咦,准备这些做什么?”
谢歧木着脸:“让你备你便备着,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主子是要与二少奶奶圆房了吗?这些东西听说都是……”
圆房什么的……
听得谢歧别扭地转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