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私宴邀请的人数不少,除了苏州府商会众人,还有织染署部分官员。
携女眷参加的也不在少数,但如谢歧这等带着自己母亲应约的,终归是少数。
但偏生谢歧入了元煦的眼,刚一到府,就有小太监前来邀请,说是元公公在正厅等着他呢。
“多谢公公。”
谢歧抬手道谢,越过花南枝跟小太监去寻元煦,丝毫没有为花南枝引荐的意思。
好在席上还有相熟的夫人,花南枝不至于落单。
只是谢歧往日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因此提及他时,花南枝不免尴尬。
“那是你家二子?我记得他与序川是孪生,但看着实在不像,倒有几分似你家三爷。”
点翠阁的王夫人见了谢歧,不住赞叹。
“听说前几日与沈家大姑娘成婚了?只是这婚事怎么突然换了?听说你家序川没娶沈沅珠,倒是娶了江家庶女。
“这门亲事做的,可不算好。”
王夫人兄长在织染署任职,身价自然比其他商户夫人高出一截,因此言语直白,并不怕得罪花南枝。
谢家虽然富贵,但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官身。
因此花南枝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言。
周荷年轻时与沈沅珠母亲乃是故交,此时见她婆母被人为难,少不得上前帮衬。
“谢歧与沅珠成婚那日,我没瞧仔细呢,今日见了果真生得风流倜傥。
“且前两日的‘胭脂布’我家老爷也曾听闻,如今还时时念叨几句那日的褪红诗。”
她上前亲昵地挽住花南枝的手臂,轻声笑道:“谢夫人,你可要好好与我们说说,是如何养出两个这样出类拔萃的孩儿的?”
边说,她拉着花南枝边往正厅走去。
待离得近了,花南枝才看见谢歧站在元煦身边,二人正低声交谈什么。
手中的帕子被她搅成一团,许久,花南枝才露出个笑来:“哪里有姜夫人说的这样好……
“序川是不错,可他性子太沉稳了些。
“倒是不如谢歧机灵,您是不知,谢歧这孩子打小儿心思就多,有的是旁人想不到的主意。
“就如那胭脂布的事,我这做人娘亲的也没想到,他能将褪色布经营出这样的声响来。
“他呀,哪里都好,就是太有主见,又是个不肯吃亏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撇着嘴道:“家中小辈有些主意是不错,可若主意太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花南枝的话,乍听好似是在夸谢歧,可话里话外总透着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