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谢序川去了谢家的织染园。
“大少爷。”
崔成不在,崔成手下便有个姓吴的匠人管事。
今儿一早家里送了新的染方来,此时大家正在开缸,准备实验新的染方。
看着忙碌的匠人,谢序川沉默片刻道:“再加一个染缸。”
“大少爷,是还有新的方子吗?”
谢序川点点头:“再加一个天水碧的染缸,但这个方子……
“给我用石灰三斗,槐米一升,与先前方子的天水碧染缸放在一起,作个比较。”
“好嘞。”
那吴姓管事抬手一指,找来沉默寡言,一直默默做工的一个浸染匠。
那浸染匠生得其貌不扬,手上正拎着一根木棍,在另外一个缸中搅转棉布,听了吴管事的话,他放下手中活计,搓了搓手走到二人面前。
“大少爷,吴管事。”
来人开口瓮声瓮气,听着就不十分聪明,只好在他身形健硕,一看就是能做苦力活的。
“你去再抬个染缸来,就放在天水碧旁边。”
男人沉默点头,转头搬缸去了。
吴管事仰头望天,看着天上的大太阳一脸殷勤:“大少爷,天气炎热,你去廊下等着吧?
“廊下可遮阴,又有穿堂风,比这大太阳底下晒着要舒坦多了。
“我让人给您备了瓜果来,也好消消暑。”
谢序川蹙眉,摆手说了声不必。
不多会儿,男人搬来新的染缸,且将里面洗刷得干干净净。
他做活利落,让吴管事很是满意。
将戴云山的阴蓝草放到染缸,又陆续加入石灰以及槐米等物,吴管事在旁忙前忙后,实则都是围着谢序川一人转悠。
倒是那沉默寡言的男人,此时挑着巨大一个木桶,从远处挑来满满一桶水。
谢序川见状道:“旁边就有井,怎么不用井水?”
吴管事连忙表现自己:“大少爷,咱们染布一般不用井水,这井水阴,染出的颜色大多色滞,瞧着不好看。”
谢序川点头,见匠人把所有材料准备齐全,放入染缸,又注入织染园贮存的太湖冷水后,开始搅转起来。
烈日下,匠人浑身是汗,可汗液却不可滴入染缸,因此不得赤身裸体,还要穿一层吸汗的棉布短衫。
不多会儿,谢序川就闻见一股汗臭。
他拧着眉,稍稍退后几步,对吴管事道:“你让人去家中领两车冰来,今日给匠人们做些消暑的冰酪发下去。
“另外再每人发十五文钱,给大家买点消暑的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