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嵌进肉里了。
他脑子里头，天人交战。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亲妈。
另一边，是那个跪在地上，一脸决绝的媳妇儿，是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是那个已经快要揭不开锅的家。
他想起了这一个多月来，贾张氏的各种作妖。
想起了家里那空空如也的米缸。
想起了儿子那蜡黄的小脸。
想起了秦淮茹夜里头，那压抑的哭声。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猛地一抬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贾张氏。
他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妈……”
“您……您就回乡下吧。”
“再这么下去……”
“我们……我们一家子，就都得饿死。”
这话，就跟最后的审判一样。
把贾张氏心里头那点儿最后的念想，给彻底击碎了。
她那原本还站得笔直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整个人，跟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不哭了，也不闹了。
就那么呆呆地坐着，那眼神，空洞洞的，没了半点儿神采。
就跟那年画上，被抽掉了魂儿的泥菩萨似的。
完了。
众叛亲离。
她现在，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滋味了。
她那张嘴，哆哆嗦嗦地，开始咒骂。
骂天，骂地。
骂秦淮茹是个毒妇，不得好死。
骂贾东旭是个不孝子，天打雷劈。
骂陆风是个小畜生，早晚要下十八层地狱。
那声音，又干又涩，就跟那寒风里的破锣似的。
听得人，心里头发瘆。
院子里头，没人同情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今天这下场，都是她自个儿，一步一步，作出来的。
【叮！来自贾张氏的彻底崩溃与万念俱灰+80000！】
【叮！来自贾东旭的解脱与愧疚+50000！】
【叮！来自秦淮茹的决绝与后怕+45000！】
陆风看着这出大戏，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他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他走到那瘫在地上的贾张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老太太，还闹吗？”
贾张氏抬起那张灰败的脸，看着陆风。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怨毒和嚣张。
只剩下了，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