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朝的荣妃娘娘曾居于此,是极有福泽的地方。小主能独住钟粹宫,可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对小主的看重。”
安陵容执起手边一杯微凉的茶,轻轻拨弄浮沫,闻言抬眸看了宝鹃一眼:“哦?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宝鹃见安陵容似乎有兴趣,精神一振,笑意更深:“小主有所不知,奴婢入宫早,听得也多些。”
她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这后宫之中,华妃娘娘势大,协理六宫,性子是有些厉害的。”
“皇后娘娘仁厚,母仪天下。原本华妃命内务府将小主安排在延禧宫,与富察贵人和夏常在同住的,听说还是皇后娘娘发了话,才让小主独居钟粹宫,免了与人同住的繁琐。”
宝鹃言辞恳切,仿佛句句都在为安陵容着想。
安陵容静静听着,没有表露出分毫情绪。
她不需要去证实宝鹃这些话的真伪,人心鬼蜮,自有其用处。
宝鹃还想再说,目光不经意落在安陵容手边的一个绣棚上。
绢布素白,绣的却并非花鸟鱼虫,而是一些扭曲杂乱的不规则线条。
颜色也用的极其大胆诡异,暗红、幽紫和墨绿交织,看久了竟让人觉得那些线条在蠕动,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宝鹃有些头晕目眩,心口发闷,赶紧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守门的小太监在门口禀告:“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姑姑到了。”
安陵容脸上的温和笑意加深了几分,站起身:“快请姑姑进来。”
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帆船髻,穿着体面宫装,端着姿态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捧着锦盒的小宫女。
她规规矩矩行礼:“奴婢剪秋,给安常在请安。皇后娘娘惦念小主初入宫闱,特命奴婢送来些赏赐,以供常在小主使用。”
“有劳剪秋姑姑走这一趟,皇后娘娘恩德,臣妾感激不尽。”安陵容语气轻柔,亲自虚扶了一下。
黄鹂立刻将一个精致荷包递到剪秋面前:“剪秋姑姑,我们小主请您喝茶。”
剪秋是皇后身边得脸的人,赏赐见得多了,随手收下荷包:“小主客气。皇后娘娘吩咐,请小主三日后卯时,至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随后她又说了几句皇后如何贤德、如何关照新人之类的话,便告辞离去。
剪秋前脚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