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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微微抬眸，用那双泪眼蒙眬的眼睛去看他。
眼前的纪伯宰并不似她想象里那般大发雷霆，反而是一种极为心疼怜惜的神情。
那颗本该平静无波的心此刻却毫无规则上蹿下跳。
见对方仰头看他，纪伯宰轻轻将额头抵在少女的额间，几乎是鼻翼轻轻触碰，呼吸缓慢交融。
纪伯宰轻笑一声。
“公主，你能为明意做到这一步。”
他顿了顿，退开些许，目光直直的撞上少女此刻迷茫又彷徨的眼眸。
淡声继续道。
“天璇，你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
他们是天地规则认可的夫妻，是这世界上最该互相信任的二人。
却偏生对他百般隐瞒。
天璇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她在纪伯宰眼中看到了晶莹的泪光和毫不掩饰的那丝委屈，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欺负。
那个赢下青云大会、目中无人的斗者，从沉渊那样的鬼地方爬出来的罪囚此刻在她眼前将自己的脆弱展露无疑。
晦涩又难言。
她仓惶避开对方的目光，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耳畔也只剩下彼此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不该是这样的。
纪伯宰展露在她眼前，毫不掩饰的爱意却让天璇生出了几分逃避的心思。
从一开始她就满心算计，而眼前人分明早已知晓她是何等恶劣，却仍旧捧着真诚炽热的情感递到她的眼前。
天璇觉得愧疚。
自觉配不上纪伯宰这样真挚纯粹的爱。
鼻头微酸，那些好不容易退去的泪意在此刻又卷土重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莫名其妙的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张口却发现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这句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的“对不起”。
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另一只手不知何时落在她单薄的后背，将此刻无助彷徨的少女搂入自己温热的怀抱。
胸前的衣襟一片湿濡。
纪伯宰的目光越过雕花窗棂落在院外那颗枝叶繁茂的巨树上。
片刻后，他微微低垂下眼睫，掩去眼中的情绪，唇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