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门口两根柱子上写着一副对联。
谈笑风云涌,举目平苍生。
字迹潦草而张扬,每一笔都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仿佛下一瞬便会挣脱束缚,振翅而起,直冲云霄。
南宫春水上下打量着这副对联,连连摇头,“字写得还行,联写得太次了,装霸气。”
李公公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谁敢这么评论天子御书房门口的对联?
可一身龙袍的太安帝却是满面笑意:“先生当年为我赐了这一联,我还炫耀了许久,可如今先生自己却看不上眼了。”
“人嘛,总是会对过去的自己嗤之以鼻。”南宫春水抬起头,微微一垂首,“参见陛下。”
“陛下这次叫我来,可有什么事?”南宫春水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
太安帝表情一滞,叹了口气,“此次叫先生来,确有一事。孤听闻先生又收了一名弟子,那弟子——可是姓百里?”
“百里东君。”南宫春水点头,“就是你结义兄弟百里洛陈的亲孙子。”
太安帝低声念了声“百里洛陈”的名字,随即笑了笑:“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吧?”
南宫春水理了理袖子,“陛下,忽然提起这个孩子是想做什么?”
太安帝眉眼低垂,缓缓开口:“他是洛陈的孙子,来了天启城,孤应该见一见。”
“不必了。”南宫春水果断拒绝,他指着桌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我觉得陛下应当没有多余的时间见一个小辈。”
太安帝微微一愣,自即位之后,已经很少听到有人当面违逆他的心意了。
而眼下……他抬头看向南宫春水。
“先生,不是说从来不过问朝事吗?”
南宫春水轻嗤一声,“百里东君入天启,只为拜师,不为其他。陛下若要见他,才是朝事。”
太安帝眉头紧锁,语气幽沉:“镇西侯的孙子入天启,不来见孤,不成体统。”
“那你就去问镇西侯的罪。”
太安帝心头一梗,他倒是想,但他不能。
南宫春水冷笑,“放心,百里东君不会一直待在天启,马上就会随我离开,几年之内,我们都不会回来,至于学堂祭酒的位置自有人来接。”
说到这儿,南宫春水已无心再与太安帝多费唇舌,径直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