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进忠几乎要脱口而出娴妃那句经典台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盯着那只鸡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手悬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唇角微动,欲言又止,再次抬眼时,却撞见那小宫女眸底一闪而逝的不舍,像烛火被风掐灭的瞬间。
不舍?进忠心里“啧”了一声。 小丫头还挺护食。 于是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指尖故意慢悠悠地探过去,像猫逗老鼠。
他接过鸡腿,两人指尖在油亮的皮面上轻轻一擦,像火星溅进热油,烫得双方同时缩了半分。
那一点滑腻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猫尾扫过心口,进忠喉结微动,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旖旎。
见来人把鸡腿接走,梦曦轻轻抿住唇瓣,像把一声叹息也一并咽回喉咙。
鸡本就不大,这腿是她方才强忍馋涎,特意留到最后、想闭起门来细细品味的。
如今大厨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位,梦曦心里算盘噼啪:若把鸡腿分他一半,好歹堵了嘴,省得他出去乱嚷。
让她自己啃得油亮,却叫旁人干瞪眼——这种事她做不来;想成“自己人”,就得先一起沾了油、分了赃。
此刻见他真把鸡腿接了过去,梦曦心里那点不舍还没冒头,就被一阵暗喜压了下去——这人,倒挺识趣。
这样一来,她既不必绞尽脑汁封他的口,也能继续窝在大厨房,安安稳稳地独享剩下的美味。
念及此,梦曦眼角一弯,笑盈盈地望住进忠,软声劝道:"那你尝尝——这鸡腿,可香着呢。"
话落,她飞快掠了那鸡腿一眼,随即抬眸重新盯住进忠,眸光晶亮,像无声地催他"快咬一口"。
被这样一双含着秋波潋滟的眸子盈盈望着,进忠纵有千般推辞,也在顷刻间化作了绕指柔,哪还舍得说半个“不”字。
况且他粒米未沾、滴水未进地熬了一整日,腹中早已翻江倒海,咕咕声此起彼伏。
此刻油亮的鸡腿握在手里,热香像细钩子一缕缕往鼻子里钻,空腹咕噜一响,馋虫瞬间被撩得全军出动。
于是他眼角带笑,顺势把鸡腿递到唇边,低头一口——酥脆的皮“咔”地裂开,热烫的肉香瞬间炸满口腔。
见他真咬下一口,梦曦眸子倏地亮起,像被点燃的星子,连原本缩着的肩背也悄悄挺直,整个人顷刻精神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