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着嗓子念出口诀:“魂归其所,气散其方!”
一遍不行,再念一遍。声音越来越哑,却越来越坚定,每念一个字,就用右手撑着地面,指尖抠进石缝里,借着那点锐痛保持清醒。左手抓起地上的炭笔残灰,凭着记忆,在石板上快速描起刚才的符阵——这次没有放慢速度,反而画得又快又急,炭笔在石面上划出“吱呀”的轻响,黑色的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符阵刚画完,他就把左手按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将体内那股躁动的金光往符阵里引。这一次,金光没有往外冲,反而像找到了归处,顺着符阵的纹路往回收,沿着他的手臂爬上肩膀,穿过胸口,最后缠住脊椎,一路向上,稳稳地压进左眼深处。那一瞬,魏无羡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震动,不是疼,是像与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连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幻象碎了。
像被风吹散的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魏无羡喘着气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石面,汗水混着额角的血,滴在符阵中央,晕开一小片暗红的痕迹。左眼还在发烫,但那种灼痛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热度,像有团小小的火焰,在眼底深处安静地燃烧。
他慢慢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发现通道里的灰影不见了,连空气里的震动都平息了,只剩下风从空洞里吹上来的声音,带着点凉意,却不再让人觉得刺骨。
撑着地面坐起来,背靠着断阶的边缘,魏无羡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抖——不是害怕,是脱力后的颤抖。他顺着石壁滑坐到地上,双腿伸直,靴底悬在空洞的边缘,晃了晃。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不是自嘲,也不是放松,是一种“终于摸清了点门道”的释然。
他想起神行者按在他头顶时,眼底闪过的复杂神色:“你不是它的主人,也不是它的奴隶,你是唯一能让它安稳的人。”那时候他不懂,觉得这不过是故弄玄虚的话,可现在他明白了——这股藏在左眼深处的力量,既不想被强行压制,也不想彻底失控,它只是需要一个能“听懂”它的人,一个能与它达成平衡的人。
魏无羡抬起左手,看着掌心残留的炭灰,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任风吹走最后一点黑色的粉末。然后他闭上左眼,再睁开时,眼底的金光还在,却不再躁动,像水底的月影,安静地流转着,映得他的瞳孔都泛着淡淡的金色。
“我不怕你。”他对着空气低声说,声音还有点哑,却透着一股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