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下去,只剩下点余温,像刚贴过暖炉。他伸手摸了摸脸,手指冰凉,还在微微发抖,指尖沾着的松土都被汗浸湿了。
他低头看脚下,那圈残破的石环还在,松土里的脚印乱得很,有他刚才挣扎的痕迹。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走的那段路,根本不在原来的通道里——通道是直的,可他刚才“走”的方向,是斜着往地底去的,像是踩进了某个看不见的陷阱。
魏无羡抬起手,从袖口摸出炭笔,在旁边的岩壁上用力划了一道深痕——比之前的标记都要宽,都要明显,炭末簌簌往下掉。他盯着那道痕,心里发沉:“这地方认得我。”
不是他认路,是这地方认他。那股拉扯感,那熟悉的感应,还有残玉的反应,都在说——他和这里有渊源,甚至可能……他本该属于这里。
他靠着岩壁坐下,手掌按在地上,试着用神行者教的法子感应地脉。灵气乱得一塌糊涂,不是正常的流动,是像被搅过的粥,黑色的,白色的,混在一起往通道外逃,像是怕碰到什么东西。通道深处有个漩涡,所有灵气碰到那都绕着走,连带着他的灵力都有点发怵,不敢往那边探。
“里面到底是什么……”他低声嘀咕,把残玉又掏出来看了眼。玉面的温度降了点,却还是温热的,金纹也淡了,只剩几道浅浅的印子,像刚退去的潮。他皱着眉,赶紧塞回内衫,“不能再往前了。”
可他也没走。就坐在原地,背靠着岩壁,看着通道深处的黑暗。松土里的石子硌着屁股,有点疼,却让他更清醒。体力慢慢回来,脑子里的幻象也散得差不多了,可那扇青铜门的样子还在——门板上的手,黑雾里的影子,还有那道细缝里的白光,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那门是真的。不是谁设的幻象,也不是封印自己松动,是他体内的东西——不管是左眼的金光,还是残玉,甚至是他自己的魂魄——和门里的东西,互相认出来了。像久别重逢的故人,哪怕隔着门,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魏无羡摸了摸袖中的炭笔,抽出一点,在刚才划的深痕下面,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止步。炭笔在岩壁上划得“吱呀”响,每个笔画都用力,像是在给自己发誓,也像是在警告后面可能来的人——别往前走,别碰那扇门。
写完,他没动。还是坐在原地,膝盖曲起来,胳膊搭在膝盖上,盯着通道深处的黑暗。天还没亮,通道里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滴水声——“嗒,嗒,嗒”,慢得像在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