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若是引起注意可不好。他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感，与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
他想一会出去了他一定要烧了这东西。
那红纱轻薄，垂于眼前，虽然仍能视物，但多少还是有些看不太清楚。顾璟瑜面色苍白，由鬼傧相带到花厅里。
顾璟瑜倒是没什么反应，对面的师昧可就愣住了。
面前的“新娘”虽然隔着一层红纱，看不甚清，但那朦胧之下，却丝毫不掩顾璟瑜那勾魂摄魄的气质。隐隐约约间，她的轮廓与神韵如同一幅画卷，在他心底悄然铺展，撩拨着人的心弦。
两人身后跟着的金童玉女此时咯咯吱吱地笑做了一团，手拍手，开始脆生生地唱歌。“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棺中合，同穴卧；身前意，死后明。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这词曲鬼气森森，却又透着股缠绵悱恻。
对此顾狐狸表示还没他唱得好。
台前有一对纸糊的男女，虽然没有脸，但衣着富贵华丽，略显宽松臃肿，应该是代指人已至中年的高堂。赞礼官又拖腔拖调地开始唱：“新妇娇媚欲语羞，低眉垂首眼波柔，红纱掩面遮娇笑，请来郎君掀盖头。”
顾璟瑜脸有些黑了，他怎么成了新娘了？娇媚欲语羞？哪儿看出他娇了？！！
鬼傧嬉皮笑脸这递给师昧一把折扇，“扇”与“善”同音指的这桩婚事乃是善缘。“请新郎掀盖头。”
师昧握着扇柄将顾璟瑜眼前的轻纱撩开。
顾璟瑜垂下眸子，脸色依旧苍白，却因此平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他的容颜张扬而艳丽，本就令人难以移开目光，而那一丝苍白却如霜雪覆于炽焰之上，为他勾勒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清冷与脆弱，仿佛一碰便会消散在风中。这种矛盾的美，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赞礼官道：“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所谓沃盥，就是新婚夫妇之间要自己除尘洁净之后，再互相擦拭涤手。鬼傧相端来装满清水的瓷壶，提起壶来请两人洗手，洗下的水由底下一只面盆接着。
顾璟瑜洗完手后，便轻柔地捧起师昧的手，细心地为他清洗。那双手极为好看，骨节分明，肤色白嫩如瓷，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水珠顺着指尖滑落，映着微光，更添几分温润之感。师昧低垂眼眸，静静注视着那双手，神情恍惚，似有千般思绪在心底悄然流转，却未曾说出口。
“沃盥礼成。”
沃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