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玉女簇拥着两人,把他们往后厅推搡。
那里停着一口棺材,涂着鲜艳的红漆,体型硕大,是寻常棺材的两倍,看上去居然和之前在外面挖出来的那具棺材一模一样。
顾璟瑜一看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师昧似乎也没明白了那鬼司仪的意思。
死人当然不能洞房,所谓的洞房花烛,应该就是指被封到同一具棺椁之内,抬下去合葬,完成所谓的“死而同穴”。这时候金童玉女也脆生生地证实了他们的想法:“先请娘子入洞房。”
顾璟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隐忍的怒火。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纸人,心中已是下定决心——待会儿非把它付之一炬不可!然而眼下,即便有万般不情愿,他也只能咬紧牙关,缓缓躺了进去。
这棺材虽然宽敞,但是两个大男人躺在里面,还是挤了些,师昧躺进去时压到了顾璟瑜的头发。顾璟瑜默默将自己的头发拿开。
那一对金童玉女绕着棺材又唱开了,还是之前那首阴森森,却又隐约悱恻的冥歌。“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棺中合,同穴卧;身前意,死后明。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唱罢之后,小童一左一右把棺材板慢慢往上推,轰隆一声闷响,周围霎时漆黑一片。顾璟瑜和师昧被封在了合葬棺中。这棺材用材极厚,小声说话,外面并不能听见,顾璟瑜抬手设下一道阻音结界,确保里面的声音不会传到外面去。
做完这一切,顾璟瑜便缄默不语,只是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师昧,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刻进自己的心底。
师昧被看的不好意了,轻声道“师叔,怎能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家小师昧生得如此好看,将来不知会便宜了哪个有福之人。”
“师叔,又打趣弟子。”
正当顾璟瑜想说些什么时,忽然间感到棺材震动,外面的人把这具合葬棺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开始往不知道的方向缓缓前行。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和彩蝶镇的习俗一样,应该是抬着棺材到镇外的土庙。”
“师叔,外面的脚步声好像越来越多了。”
顾璟瑜轻笑一声,缓缓道“百鬼夜行,所有的合葬棺都会一起被抬到那边去。如果我不曾料错,等到了土庙前,那个鬼司仪就会现出原形。从每一对冥婚夫妻身上吸取‘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