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院外悄然刮起一阵微风，檐下悬挂的两只蝴蝶纸鸢被吹得轻轻摇晃。
金线与墨痕在月光映照下交织成影，宛若一对栖息在枝头的真蝶，微微颤动着翅膀。
沈清睡得并不踏实，小眉头蹙了蹙，嘴里含混地嘟囔着“纸鸢别飞”，小手胡乱地朝身侧摸索。指尖无意间碰到了二月红垂下的袖口，便紧紧攥住了。
二月红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空气似的，修长的指尖替他将额前散落的碎发拨到耳后。
目光扫过沈清小臂上那道浅淡的结痂——白日里陈皮擦药时他就留意到了，应该是昨日追纸鸢时摔在青石板上蹭伤的。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陈皮端着一碗温热的蜜水推门而入，见到沈清攥着二月红的袖子，眼中浮起一层柔软的笑意。
他将瓷碗放在床头矮柜上时，特意把碗沿转了个方向，避开了反光的釉面。
陈皮阿四夜里风凉，纸鸢我收进东厢房了……
陈皮压低声音，唯恐惊醒沈清。
陈皮阿四刚才瞧见小的那只翅膀沾了些露水，已经擦干了。
二月红微微点了点头，视线再次落在沈清脸上。
忽然，沈清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乎梦到了什么美事。
二月红忍不住放轻拍他后背的动作。
二月红明日许是个晴天，正好让他多放一会儿。
话音刚落，沈清忽然睁开了眼，眼神还带着朦胧的睡意，却精准地抓住二月红的手腕晃了晃。
沈清（儿童版）师傅，我梦到纸鸢飞得好高，还带着小蝴蝶一起……
陈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沈清这才安心，小脑袋歪向枕头一侧，呼吸渐渐平稳，很快又沉沉睡去，气息均匀地落在二月红的手背上，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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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沈清便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往门外冲。
这次倒是记得穿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