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
“大栓!”
老支书苏长友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沉得能砸出坑来。
李大栓一个激灵,赶紧站直了身子。
“在!支书!”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村里挨家挨户敲门!”
苏长友的拐杖指向门外,语气不容反驳。
“就说井水出了问题,从现在起,谁都不准再喝!家家户户把缸里存的水都给我烧开了再用!”
“还有!”
老支书的声音陡然拔高。
“通知下去,有跟铁牛一样,上吐下泻、发高烧的,大人小孩都算,立刻到你家桂花婶这里来!一个都不能漏!”
“这……”
李大栓慌了。
“都到这儿来?这不成瘟疫窝了?”
“蠢货!”
苏长友气得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人聚到一处,才好看着,才好一起治!要是东一家西一家地倒下,人心就全散了!到时候就不是病要命,是人踩人都要出事!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是!我这就去!”
李大栓被骂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问,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很快,他那憋足了劲的吆喝声,伴随着铜锣的巨响,在整个渔光村的上空炸开。
“通知!紧急通知!村西头打谷场的井水有问题!都别喝了!千万别喝了啊!家里有上吐下泻的,赶紧去桂花家!重复一遍……”
原本还算宁静的村子,瞬间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彻底炸了。
屋里,桂花婶在苏晴晴的逼视下,终于颤抖着手,用勺子舀起盐糖水,一点点地往铁牛干裂的嘴唇里送。
苏大海沉默地走到门口,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大半个门框,警惕地扫视着外面开始变得混乱的巷子。
苏长友没有走,他拄着拐杖,就站在炕边,那双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铁牛的脸,像在等待一个最终的审判。
整个屋子,安静得只剩下桂花婶压抑的啜泣,和勺子碰到牙齿的轻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苏晴晴的心跳得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她知道,理论上,口服补液盐是救治脱水最有效的土办法。
可铁牛脱水太严重了,光靠这个,能不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药效发作,等高山带着救兵回来。
“咳……咳咳……”
突然,炕上传来一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