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动……动手脚?晴晴丫头,你、你可不敢乱说!这要是真的……这可是敌我矛盾!是要掉脑袋的大案啊!谁……谁敢在解放军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苏长友拄着拐杖的手,猛地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直守在门口的苏大海,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死死盯着院外的人群。
屋里,桂花婶还在一勺一勺地给铁牛喂着盐糖水。
苏晴晴没再解释,她走进屋里,地上已经用草席铺开,躺了七八个病人,有大人有孩子,症状都和铁牛差不多。
呻吟声,呕吐声,孩子的哭闹声,混成一片。
“都别慌!”苏晴晴的声音再次响起,“按照我说的法子,都去烧开水,放盐放糖!一勺一勺地喂!”
她走到一个正在呕吐的孩子身边,蹲下,对那孩子的娘吼道:“让他吐,吐干净了再喂!记住,水要晾温了,不能停!”
……
另一边,侦察连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
一个脸上涂满油彩的侦察兵,风一样冲了进来,身上的水壶还在晃荡。
“报告团长!”
赵卫国正对着一张简易地图,闻声猛地抬头。
“说。”
“渔光村……出事了!”侦察兵喘着粗气,“村里好多人突然上吐下泻,发高烧,跟……跟闹瘟一样!”
赵卫国手里的铅笔停在地图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多少人?”
“具体人数不清,还在增加!村尾桂花婶家的铁牛最先倒下,现在……现在院子里躺了一片!村长李大栓的锣都快敲破了!”
“医生呢?村里的赤脚医生呢?”
“没用!草药不管用!”侦察兵的语速极快,“是苏晴晴同志,她站了出来!”
赵卫国的心猛地一沉。
“她说是井水有问题,让全村人都不准再喝打谷场那口井的水。还让人烧开水,兑盐和糖,给病人灌下去,说是能救命!”
盐?糖?
赵卫国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她还做了什么?”
“她让村长清点人数,说……说怀疑有人在井里投毒!”
投毒!
这两个字像火星,瞬间点燃了赵卫国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军用电话,摇柄摇得飞快,发出刺耳的“嘎嘎”声。
“接师部!要贺参谋长!快!”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