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表哥刘建军。
“建军!胡说啥!”黄娟立刻回头瞪了儿子一眼。
刘建军被母亲一瞪,又把头缩了回去。
这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翠娥的脸“刷”地就白了,她冲过去抓住黄娟的胳膊,急道:“嫂子!都咳了半年了,你们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啊!”
“看啥医院啊……”黄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低了下去,“去趟县里,挂个号,抓点药,就得多少钱?家里哪有那个闲钱……喝点草药水顶一顶就过去了。”
“顶?这能顶过去吗!”刘翠娥又气又急,“人都要没了,还要钱干什么!”
“我没事……”刘铁柱还在嘴硬,可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咳得他几乎要倒在地上。
苏晴晴看不下去了。
她走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二舅,斩钉截铁地说:“别说了!二舅,二舅娘,现在就去县医院!马上!”
“不行不行!”刘铁柱和二舅娘异口同声地拒绝。
“晴晴,使不得!太麻烦你们了,再说那医院……我们去不起……”黄娟连连摇手。
“什么叫去不起?人的命难道还没钱重要吗?”苏晴晴的脸沉了下来,但她还是先压下火气,放缓了语气,试图讲道理:“二舅,二舅娘,钱没了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咱们现在有车,去县医院方便得很,花不了多少时间。钱的事你们更不用担心,我……”
“晴晴,别说了!”刘铁柱猛地打断她,因为激动又是一阵剧咳,他撑着墙,固执地摇头,“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钱……我们不能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死不了。”
看着二舅那副宁可拖死也不愿拖累亲戚的倔强模样,又看到二舅娘在一旁无声地抹泪,大表哥在屋里低着头不敢作声,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涌上苏晴晴的心头。她想起了哥哥们受伤时自己的焦急。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所有的温情和耐心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好,这可是你说的。”她一字一顿地说,“高山,把东西都搬回车上去!”
高山闻言,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向那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