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影里的人物开始活动、说话,当高家庄的民兵们开始挖地道,孩子们发出了阵阵惊呼。
“娘!你看!他会动!”
“爹!那是什么?是枪吗?会响吗?”
大人们也被这神奇的“戏法”深深吸引,一个个看得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夜风习习,银幕上的光影随着激昂的配乐跳动。
高家庄的民兵们正在地道里穿梭,枪声和爆炸声通过放映机自带的喇叭传出,虽然有些失真,却丝毫不影响乡亲们的热情。
孩子们看得入了迷,学着电影里的人,用手比作枪,嘴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大人们则看得聚精会神,每到精彩处,便会爆发出阵阵喝彩。
苏晴晴没有看电影,她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她看着父母脸上那从未有过的、纯粹的笑容,看着哥哥们和村里年轻人凑在一起,激动地讨论着剧情,看着那些平日里爱嚼舌根的婶子大娘,此刻也完全沉浸在光影的世界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亲手编织了一场盛大的梦,而自己,是这场梦的造梦师。
苏晴晴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落在了电影银幕上。正放到民兵队长识破伪装成老百姓的日本特务,她的心头微微一动,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人群边缘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秦放。
她端起母亲送来的绿豆汤,不经意地走向院子角落,那里是视线的死角,也是高山一直驻守的地方。月光和银幕的光影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让他如一尊融入黑夜的雕塑。
“高山。”苏晴晴小声喊道。
高山的目光收回,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
“你看。”苏晴晴朝着人群的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微微扬了扬下巴,“我让你调查的那个秦放,结果怎么样了?”
高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秦放正坐在一张小马扎上,与周围兴高采烈的村民格格不入。他没有看电影,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正冷静地观察着人群,像一个闯入羊群的狼,在评估着每一只羊的价值。
高山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秦放身上,仿佛在确认什么,片刻后才收回视线,声音压得比海风还轻:“档案身份是知青,从京城下放。家庭关系是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问过村里安排劳动的人,他第一天拿起锄头,手上没有一个茧子,但虎口和指节却有层薄茧,不是干农活磨的。还有,刚刚发电机突然熄火那一下,全院子的人都吓了一跳,只有他,身体没动,眼睛却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