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杯在吧台上碰撞出轻响，琥珀色的液体随着谭月夜仰头的动作，大半灌入喉咙。郑俊亨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冰凉的杯壁贴着指腹，他皱着眉把杯子往旁边一推：“喂喂喂，收敛点！上次你醉到抱着路灯喊欧巴，这次再喝多，我绝对把你丢在便利店门口。”
谭月夜偏过头，长睫毛上还沾着点酒气带来的湿润，她抬手拍开郑俊亨的手，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廓：“放心，我没醉。”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挑，却在起身时晃了一下，幸好郑俊亨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夜风吹过校园的香樟道，带着秋末的凉意。谭月夜裹紧了身上突然落下的外套，那是郑俊亨的运动外套，还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下次多穿点出门，逞什么能。”郑俊亨的声音混在风声里，听着有点闷。谭月夜没反驳，只是把下巴往衣领里缩了缩，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我不想回寝室。”她突然停在操场旁的长椅前，语气难得软下来，“陪我再坐一会吧。”不等郑俊亨回答，她已经蜷着腿坐了下去，从包里摸出耳机塞进耳朵，闭着眼把头靠在椅背上。路灯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衬得她平日里带着锋芒的眉眼柔和了不少。
郑俊亨在她旁边坐下，长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盯着谭月夜纤长的手指，突然开口：“你说你这人怪不怪？长得跟艺术系的系花似的，性格却比我们游泳队的糙汉还冲，简直是反差萌的极端案例。”
“找打吗？”谭月夜猛地睁开眼，眼神清亮得根本不像喝了酒，她抬手就往郑俊亨胳膊上拍去，却被他笑着躲了过去。打闹的动静刚起，又很快沉寂下来。郑俊亨摩挲着手指，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口：“你生活费还够吗？我听哥哥说，叔叔阿姨最近……断了你的供给？”
谭月夜的动作顿了顿，她摘下右边的耳机，不由分说地塞进郑俊亨耳朵里。舒缓的钢琴曲漫出来，隔绝了周遭的寂静。“我不想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她重新闭上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郑俊亨看着她紧抿的嘴角，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听了半首曲子。
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两人才各自回了寝室。谭月夜踢掉鞋子倒在床上，看着郑俊亨发来的“安全到寝”表情包，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最后还是把手机扔到一边。酒精的后劲慢慢上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清晨的闹钟还没响，谭月夜就被金福珠带着怒气的电话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