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文潇脑海里一直回放着赵远舟倒下的模样。
她想将他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可它们便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黏住。她张开双手，看着掌心蜿蜒的掌纹和脉络。这具身体，因他而生，每一根脉络之中，都流淌着他的血液。
可她的灵魂，脱胎于那位故去的圣女。
恍惚之间，她见到拱门之内，有个小丫头在嬉闹。她半蹲着身子，小小的手指拾着什么，那般熟悉身影令她怔在原地。
文潇思……思……
她不可置信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小丫头转过身子，那张脸与思思一模一样，她见到文潇的那一刻便喜笑颜开，小小的双腿迈着欢快的步子。
文潇接住她小小的身体，手指触及她的体温，是不真实的温热。她的脸蛋因奔跑而微微发红，一颦一笑，同幻境中的思思，一模一样。
她的双手勾着自己的前颈，俯在她的肩头，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她能感受到孩子呼吸。
甜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孩童特有的湿濡。
思思娘亲，我想你了
文潇将她紧紧拢在怀中，害怕她会同那日一般消散。几名守卫从二人身旁路过，瞧了一眼，思思立即松开她的脖颈，摊开双手。
思思潇姐姐，好多合欢花，送给你
思思你从前最喜欢院中的合欢
文潇潇姐姐？
思思爹爹说，有外人在时，只能唤姐姐
思思否则会有很凶很凶的坏人，把思思抓走
思思娘亲，要两个人时，偷偷地叫
文潇娘亲晓得了
思思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她悄悄与人分享秘密的样子，郑重到滑稽。
文潇看着她用外衣拢住的一朵朵合欢，献宝似得可爱谄媚。她抚摸着思思柔软的小脑袋，仿佛回到那个夕阳下的静谧小院。
他们三人坐在院中，看晨曦洒落，看日暮西山，越过春秋与冬夏。
文潇配合着她的动作，近日的阴霾，好似随着思思的出现而消散。
文潇忽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