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捏着山楂的手猛地顿住，果霜簌簌落在衣襟上。
他低头看向少女，见她把忆尘珠紧紧按在胸口，眼尾泛红，连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软意，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又酸又涩。
“九公主……”他张了张嘴，想劝她“天庭才是你的家”，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声低叹。
他想起这半月里，她追蝴蝶时沾在发间的草屑，吃糖葫芦时沾在嘴角的糖霜，还有说起稻浪时眼里闪着的光——那些都是天庭的金殿里没有的，也容不下的。
九妹见他不说话，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指尖轻轻晃了晃：“我知道玉帝是我父亲，王母是我母亲，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只知道，跟元帅在一起，追蝴蝶、吃果子，才像真正活着。在幻境里那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晨露顺着山楂树的枝叶滴下来，落在两人手背上。天蓬望着少女眼底的祈求，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比夜色还软：“那便……再留几日。”
只盼着玉帝没有注意天界的几炷香时间。
九妹的眼睛瞬间亮了，笑得眉眼弯弯：“元帅你真好！”
天蓬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忽然觉得手里的山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甜。他低头，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漫进喉咙，心里却悄悄打定了主意。
哪怕要担着抗旨的罪名，也要让她多尝几天人间的美好。
她把珠子揣进怀里，又递了颗熟山楂给天蓬，“我见过凡间的日升月落，见过凡间的集市与山河，尝过凡间的各路美食，还跟元帅做了朋友，很开心。”
天蓬接过山楂，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漫进喉咙，却没往日那么甜了。他望着少女仰头看星星的模样，轻声说：“公主还想去哪儿，又或是想做什么，日出之后，天蓬带你去看，去做。”
九妹转过头，笑得眉眼弯弯：“好啊，那我们说定了！不过…我现在还想不出来。”
“没关系，日出之后再想。”
二人在此等待日出，可比日出先来的，是七道倩影。
九妹望着代表七种颜色的仙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素白，试探着开口。
“姐姐？”
红衣仙女上前一步“九妹，跟我们回天庭吧，父皇和母后已经在凌霄宝殿等你了。”
九妹刚要扬起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她下意识往天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