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抱着被子，站在床边愣了片刻。他先试探着将九妹往里挪了挪，见她只是睫毛颤了颤，没醒，才松了口气。
他轻轻脱了外袍，叠好放在椅上，又替九妹掖了掖被角，才小心翼翼地在床沿外侧躺下，半边身子悬着，生怕压到九妹。
刚把被子搭在身上，就感觉手边的人动了动，身子哆嗦着，还冒着冷汗，她眉头微蹙“二郎表哥……”
杨戬心头一揪，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满是冷汗。他悄悄将悬在床外的半边身子往里挪了挪，手臂微曲，轻轻拢住她瑟缩的肩背，掌心贴着她汗湿的后背，慢慢摩挲着暖她。
“我在，九妹，不怕。”他声音压得极低，像落在耳边的羽毛，“是做噩梦了？”
九妹似是听见了，往他怀里又蹭了蹭，脸贴着他的衣襟，滚烫的眼泪瞬间洇透布料，烫得他心口发疼。“表哥……冷……”她呢喃着，身子抖得更厉害，像是还陷在梦魇里。
杨戬立刻把被子往上拉，把自己的被子也盖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裹得更紧，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高大的身形笼罩住她，把她的身形衬得娇小。“不冷了，我抱着你，暖和。”他刻意把带着薄热的掌心贴在她后心，一点点焐着那片冰凉。
九妹的颤抖渐渐轻了，呼吸也慢慢稳下来，只是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把他的衣襟湿了一片。杨戬没动，就这么维持着半拢的姿势。
九妹的手也伸向他腰间的软肉取暖，杨戬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得极浅。夜色里，他能看清她眉梢微蹙，像是还在承受着伤痛，心头又软又疼。他悄悄将被子往她那边拉了拉，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窗外的风还在刮，屋里的油灯昏昏欲灭，他望着怀中人苍白的侧脸，指尖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喉结轻滚：“睡吧，我不走，一直守着你。”
直到后半夜，九妹的汗才渐渐收了，身子也不再发颤，杨戬才敢稍稍松了松手臂，虚扶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杨戬刚睁开眼，就撞进一双清亮却带着几分茫然的眸子——九妹正睁着眼，定定望着他的脸，不知望了多久。
他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忘了半边身子还悬在床沿，动作一僵，差点栽下去。好在及时稳住，只是圈着她的手臂瞬间收了回去，耳尖又热了起来，连声音都有些发紧：“你……醒了？”
九妹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脸色虽仍苍白，却比夜里好了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