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抬眼看向寸心，想起正事，又强撑着精神问，“水下地形是什么样的？我们要治水，得先摸清底下的脉络才行。”
寸心眉峰紧蹙，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下方依旧翻涌的弱水，语气沉了些：“水下地形非常复杂，弱水鸿毛不浮，飞鸟不渡，只有我们龙族能下水救人，玉帝已经派了四海的军队救人了。”
灵昭握住她的手，“三公主，你会画图吗？”
寸心点了点头，“嗯，我可以帮你。”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着灵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疼惜，“那天我把东岸的难民送到剑门山，见山上聚了好多人，还有个用石头简单刻的石像——我听他们说，那是灵昭仙子，说你以身为盾顶住洪水，还四处奔波救人。”
“他们还念叨着，等洪水退了，要给你修一座庙。”寸心的声音轻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你又不是龙族，本就扛不住弱水的阴寒，知不知道你那样硬撑，很容易被弱水吞了去？”
灵昭静静听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波澜，“三公主，我无法什么都不做。”
她抬眼望向山脚下翻涌的弱水，语气却异常坚定：“那些百姓被弱水吞没，孩子哭着找爹娘，老人扶着断墙不敢动——我看见了，就不能转身走。”
寸心眼里满是疼惜，喉间的话堵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你……”
话没说完，就被灵昭轻声打断。她微微侧过脸，避开寸心的目光，声音放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三公主，请你不要把帮助我们的事说出去。”
“我们几人，至今还是天庭钦犯，若让人知道你与我们牵扯，怕是要连累了三公主。”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寸心，眼底带着几分恳切，“治水的事，我们悄悄办就好。”
寸心点了点头，“过几天你来这里找我，我把图给你。”
“多谢三公主，”灵昭满眼感激，“那我先走了。”
“嗯，”寸心忍不住叮嘱，“你要量力而行啊，别太拼。”
灵昭应了声“好”，转身化作一道白影掠向天际，她本想回灌江口，沿途望见弱水边缘仍有零星百姓被困在断梁残垣间，被冰冷的水汽裹得瑟瑟发抖。
反正等三公主画图需要时间，杨戬他们那边画水上地图也需要时间，她在这里救人也不算耽搁了治理弱水的时间。
这样想着，她便又折身落下，循着哭喊声四处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