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攥着半枚带牙印的金币冲进乔公馆时,白幼宁正用匕首挑开兄长棺木。棺盖内侧刻着的满洲国徽记,在雨水冲刷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指尖缓缓抚过那些凹痕,仿佛触碰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秘密。忽然,布鞋踩水的黏腻声响从身后传来。转头望去,走廊阴影里站着一个穿和服的女人,纸伞边缘滴落的水珠在青砖上砸出梅花状暗纹。“乔小姐果然继承了白家的聪明。”女人嗓音冰冷如丝绸浸过寒冰,左手轻掀面纱,露出右脸那道从眼角蜿蜒至耳根的刀疤,“三年前黑龙号沉没时,您父亲也在那艘船上吧?”话音未落,她抛出一枚锈迹斑斑的怀表,表面玻璃裂痕间卡着半片珐琅彩碎片——正是路垚曾在沉船棺材里看到的、长发纠缠之物。白幼宁瞳孔骤缩,掌心冰冷的翡翠扳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棺木边缘。昨夜被蜈蚣咬伤的伤口开始溃烂,但她依然强撑着冷笑:“看来你们连白家祖坟都挖过了。”话音未落,女人突然甩出折扇,铁制扇骨擦着她耳畔钉入棺木,震得陪葬的景泰蓝香炉嗡嗡作响。双面杀机骤起。码头瞭望台上,乔楚生举着夜视镜,注视着货船甲板上堆积如山的木箱。他的手指停在袖扣的暗纹上,眼神隐没在镜片反光之中。本该运往日本的军火,竟然混杂着数十箱珐琅彩!三年前,父亲正是通过这种手法将走私军火伪装成古董交易,而账本里那些“混乱数字”,分明是军火编号。“督军,黑龙会的人到了。”副官递上电报。乔楚生摩挲着袖扣凸起的暗纹,突然枪指路垚所在的货舱:“放他们过来,记得给路大侦探备把好锁。”路垚踹开锈蚀的舱门时,咸腥海风裹挟着日语咒骂扑面而来。五个黑衣武士呈北斗阵围住中央的木箱,箱缝渗出的血珠正滴落在三年前失踪文物清单的“珐琅彩”字样上。“乔楚生要的是军火账本!”他突然用日语厉喝。武士们瞳孔一缩的刹那,他猛掀木箱——底层军火编号与乔二叔账本上的数字完美契合!然而,当他撕开密封蜡封,却发现每箱军火夹层中都藏满了碎瓷片。血色博弈愈演愈烈。白幼宁踩着满地碎瓷后退,和服女人步步紧逼。就在对方即将逼近时,她猛然扯断颈间珍珠项链,浑圆的珠子滚落地面,精准卡住女人脚踝。“你以为只有你会设局?”她染血的发簪瞬间刺向对方咽喉,刀疤女人仓皇后仰,纸伞旋转着割断白幼宁袖口绸缎。与此同时,乔楚生站在货舱外,青铜袖扣在月光下泛起幽绿色泽。“路垚,你漏看了账本第三页的水印。”他忽然用枪托砸开某箱夹层,泛黄的电报飘然落下——电文内容竟是三年前日军授意乔父将文物与军火同船运往关东,而收件人签名赫然是现任满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