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糖坊内的硝烟味被晨雾冲淡了许多。路垚倚在琉璃窗边,目光落在那件染血的墨色长衫上,昨夜被他撕开的盘扣处,金丝滚着干涸的血痕,像极了凋零的并蒂莲。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玉锁,那温润的触感仿佛还带着乔楚生身上的热度。突然,玉锁表面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星纹,宛如沉睡的星河被悄然唤醒。路垚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回头望去,只见乔楚生赤足踩过满地糖霜,每一步都在晶莹的糖粒上留下清晰的脚印。他腰间的星图腾闪烁着微弱的光,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黑糖水。“笨崽,发什么呆呢。”乔楚生走到路垚身边,将糖水递到他嘴边。路垚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糖水,却没有立刻接过。他的目光落在乔楚生胸前的伤口上,那伤口已经愈合了许多,朱砂色的纹路如同蛰伏的兽脊,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四爷,你这伤口……”路垚轻声说道。
乔楚生微微一笑,将糖水又往他嘴边送了送:“喝点暖暖身子,别操心我这点小伤。”路垚无奈,只好张开嘴喝了一口。姜汤的辛辣和黑糖的甘甜混合在一起,在他的口中散开,一直暖到心底。乔楚生看着他喝完,伸手轻轻抹去他嘴角的糖渍。那温柔的动作让路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昨日弄坏你三件旗袍,四爷赔你十套西洋纱裙可好?”乔楚生突然说道。路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夜激战时自己旗袍被撕裂的事。他脸颊微微一红,轻哼了一声:“谁稀罕你赔,我自己能买。”乔楚生低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捏住路垚的下巴。他的拇指轻轻碾过少年锁骨处的朱雀尾羽印记,那印记在晨光中闪烁着幽蓝的星辉。
“不要赔偿的话……”乔楚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便拿四爷当衣裳,随夫人穿一辈子可愿?”路垚的心猛地一颤,他望着乔楚生深情的眼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暗潮煎茶沉师长的副官带着一队士兵来到糖坊门口。副官抬脚踢开挡在眼前的糖罐,蜂蜜顺着青砖缝蜿蜒流淌,几只铁蝶的尸体浮在蜜糖里,翅上的寒光仍未消散。
“乔四爷,沉师长有请。”副官扯着嗓子喊道。乔楚生眉头一皱,转身看向路垚。路垚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看来这沉阎王还不肯罢休。”乔楚生轻声说道。他放下手中的糖水碗,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件孔雀蓝缎面狐裘,将路垚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乖,在屋里等我